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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栖洲觉得好笑:“有什么不敢说,我师父还能偷鸡摸狗逛窑子去了?”
秦歌“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你师父今天一下早朝,就被那两位大人分别相邀,说什么都要拉他吃饭,他既不能随了这个,又不能跟了那个,自然是寻了个由头躲起来了,至于躲哪去了,没他的话,那些个小学徒能开口么?”
“吃饭这等好事,我十分乐意为师父代劳。”贺栖洲打趣着,手里的筷子却慢慢放了下来,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叹口气,“那两位,还真是麻烦得很。”
贺栖洲的师父,是钦天监的监正,名为叶怀羽。明面上都知道,这钦天监是个推星测算,占卜吉凶的职位。可天下之事,无论出兵征战、兴修水利,还是求神祭天、宴请贵宾,大大小小,大都离不开钦天监的占卜测算。
吉凶之数虽为怪力乱神之说,却总能给人心理上的安慰。历朝历代,钦天监都被圣上直接管辖接见,到如今这一朝更是如此。不是因为这位皇上有多信鬼神之说,而是因为钦天监的测算确实精准,从未失误。
世人皆道钦天监监正测卜之术高明,如有神助,却不知这背后真正行事的,是贺栖洲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徒弟。
如此倚重,自然少不了各方势力的拉拢。可偏偏这位叶监正是个死脑筋,每天在钦天监,不是练字测算,就是把玩自己那摆在窗前的几棵盆植玉兰,送礼不收,宴会不去,请他吃个饭,都还得这个徒弟亲自出马,不然谁叫都不顶用。
小心翼翼,又胆大包天,这么矛盾的一个人,整个钦天监除了贺栖洲,还真就谁都摆不平他了。
要摆平叶怀羽,就得先搞定贺栖洲。这个规则放在这,满朝文武得有一大半当场掉头就走。因为贺栖洲这人,实在是很难打交道。走在朝堂上的,谁都盼着己方阵营里能有个说得上话的人,不然那些前朝官员,何必挖空心思,将自家沾的上边的年轻女子送入后宫?自然是为了有朝一日,那枕头风能吹得更顺溜些罢了。
而贺栖洲这人,是实实在在的软硬不吃。不是便不是,没有便没有,真恶心起人来,什么软刀子都敢往外抛,可那话再尖酸刻薄,却也总还裹着一层挑不出错的礼节。这偌大的朝廷,有一个令人头疼的钦天监,而这钦天监里,有两个能把人逼疯的官员。
实在是国之大幸。
酒足饭饱,贺栖洲打算扔下秦歌先往叶府转一圈,毕竟他刚从蜀中回来,还有大把的事要跟监正汇报。可谁知秦歌这个爱凑热闹的非是不肯撒手,把饭钱一结,三步并两步地就赶到了他身边,非要跟他一块去看看。
贺栖洲丝毫没有吃人嘴软的自觉,他驱赶道:“钦天监内部事务,还请秦将军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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