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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问之一连半月都没有再出现过,贺栖洲去看望几次,都无人应门。偶尔见着秦歌,也只是从他那得知,礼部准了徐问之的假,说是病了,一直不见好。那夜雨大风急,即便有秦歌帮手,徐问之恐怕还是遭了寒凉,他还年轻,身上的病总能好,但这压在心头的郁结,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散。
秦歌道:“徐大人一切都好,只是病着,心情很不好,你们想看他,敲门是进不去的,老伯照顾着徐大人,不能再过来开门,这些日子还是别打扰了。”
贺栖洲道:“你怎么知道这些,那门你敲开了么?”
秦歌“嗨”了一声,皱眉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麻烦,还敲门,我都是直接翻进去……”
贺栖洲不想与他多话,只随便糊弄几句就把他打发了。徐问之还好,那便是好的。这期间,馥瑾也随着阿满来过几次。后山许久没有徐公子的影子,她也是急坏了。可无论再怎么急,馥瑾也明白了些分寸,她只是日日躲在墙角,将玉兰一朵接一朵地传递进去。
辞年和阿满都劝过,但都没什么用。她做这些,更多的是求自己一个心安。徐公子在她心中究竟是何身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辞年问:“馥瑾,你会用笔写字么?”
玉兰姑娘立在院子里,看着手里的花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会……只是会又有什么用呢,我帮不了徐公子什么,也不敢去见他,怕给他添了烦恼……”
“那就写吧,把你要说的,写在花上,传进去让他看着。”辞年抓过她手上的花儿,提笔便要留言,可不过几个字,她就发现了,这笔尖太粗,无论怎么写,都书不下几个字,辞年不甘心,又到书房里转了几圈,挑了支最细的出来,却还是写不下什么。
“这……”辞年有些丧气,“又帮不上忙了……”
馥瑾仍是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眼里突然浮过一层光,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接过了辞年手中的笔,细细书写起来,辞年想偏头去看,却被阿满拽到一边,低声道:“这个看不得!不准看!”
辞年恍然大悟,赶忙吐吐舌头,拽着阿满躲到一旁池子边喂鱼去了。
那日天晴。
徐问之终于拖着病体,缓缓踱出房门,瞧见了许久未见的庭院。
他在病中,不知这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幻,可每当沉眠,他日日奔走,苦苦哀求,最终倒在暴雨中的景象,就会一次又一次重现在眼前。缠绵病榻的每一夜,都让他更加痛苦。
他得活着。徐问之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清醒过来。
他得活着,才能立足于朝堂,才能查明真相,将家人从水火中救出来。那些过往的苦痛与灾难,求而不得的一切,他都得一点一点替自己挣回来……
一阵风过,檐边坠下一阵清香。
徐问之抬头,又见那莹白一抹,正乘着风缓缓而下,落在他掌心里。还是那本不该在盛夏绽放的白玉兰。花儿开得正好,细蕊上沾着凝露,香气幽微,让人心情舒畅。只是这次,那细嫩的花瓣上带着墨痕,徐问之轻轻拨了几下,那藏在花瓣间的娟秀小字便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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