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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年来不及回头,他一面躲闪,一面狠狠用利爪削下大蛇的鳞片,骂道:“你没脑子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头发!”
“关心关心怎么了,好歹是我梳的……”带笑的话音未落,一条蛇正从那被利爪划开的破溃里飞窜出来,贺栖洲横剑一挡,直把那长虫劈作两半。
辞年拼力厮杀,眼中绿芒大盛,他咬牙道:“只用剑太不方便!”
手上剑花未停,贺栖洲认同道:“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两人通力合作,默契十足,竟是渐入佳境,不再似刚才那样狼狈不堪。
大蛇双目失明,已经没法通过眼睛寻到两人的方向。周身的每一条小蛇都能看见他们,却依旧被大蛇禁锢在体内,一时半会窜不出来。眼见大蛇无法找准二人,那些小蛇似也焦急,它们藏在鳞片下,却一个个不安地涌动起来,眼看就要冲破那层薄得发亮的皮。
见时机快到,贺栖洲终于收了剑。他后撤一步,两指一捏,抵在唇边,用力吹出一声呼哨。
这呼哨声悠长,刺破云霄,更像一句无法违背的命令。
翅羽拍打的震天声响从山边传来,辞年抬头,只见得一片黑压压的什么东西,正翻山越岭而来,它们雄壮有力,飞得极快,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到了跟前。辞年定睛一看,这赶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只只鸟儿。它们展开翅膀,在空中极有秩序地悬停着,目光却紧紧盯着那地上的大蛇。
大蛇体内的一条条小蛇躁动不安,它们急迫地想要找准攻击的目标,却因为大蛇的失明而无法得逞,鳞片下的暗涌越发激烈,终于,第一条蛇冲破阻隔,狠狠冒出头来,冲着两人的方向弹射而来,辞年刚要拔剑抵挡,却见的空中一个黑影疾掠而过,那鸟儿动作极快,叼着蛇窜出老远,再回来时,草场上便多了两截被扯断的蛇尸。
看来这蛇不太合它口味。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接二连三的长蛇冲破阻碍,盘旋空中的猛禽便再不谦让,一个个俯冲下来,将落单的蛇一条条叼走,到最后,它们甚至懒得等蛇自己钻出来,开始主动停在大蛇身上,用利爪和尖喙撕咬起来,大蛇被拆解得体无完肤,无数小蛇从破碎的伤口里爬出来,却连逃头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撕扯得骨头都不剩。
天地之间,法则如此,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不过半刻钟后,领头的鸟儿飞上屋顶,盘旋几圈后,终于餍足地鸣叫几声,带着饱餐一顿的大军撤退了。等它们散去后,两人从屋顶上跳下,只见到满地腥臭,一片狼藉。大蛇被啃食得只剩骨架,连最后一丝微弱的妖气都残存无几。那些散落一地的小蛇,也全都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没了攻击力。
但还有个问题,贺栖洲始终闹不明白。
他缓步前行,走到骨架边,拔出手中的剑,用力朝着大蛇的白骨刺了下去。没有意料中的坚硬,也没有想象中的摧折声,他的剑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骨架,像刺穿一张白纸。
贺栖洲眉间一皱,甩出几道剑气,将那骨节劈散。剑尖挑起一截骨骼,贺栖洲眯眼望去,却只见到一层薄薄的白纸。并非夸张,就是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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