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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目考的是语文, 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没有压力, 成绩拉不开分。
但是对安舒冬来说, 每一科都显得至关重要,她一分都丢不起, 用无比认真的态度将整张试卷都填满了。
考试按照成绩分配考场,她和江燃并不在一个考场,常珊珊倒是跟她一个考场,但人家坐在第一个座位,她坐在最后一个。
“切。”她扫了眼严阵以待的常珊珊,有点儿瞧不起。前几天还嫌弃她成绩不好,结果还跟她一个考场呢,半斤八两。
作文题目是时代新风, 安舒冬提笔在卷子上落下一行字:“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
距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结束,江燃开始检查答题卡填涂, 又重新去做选择题。
坐在她身后的段星泽烦躁不已, 揪着头发, 苦大仇深的看着卷子, 他的作文才刚动笔,实在不知道写点儿什么。
监考老师正好是十六班的班主任,她端坐在讲台上, 分了不少眼神给段星泽,原本就烦躁的段星泽,被她这么看着, 就更加烦躁了,不断地变换着坐姿,鞋底与地面摩挲,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在一片笔尖与纸面摩擦的沙沙声中显得格外明显。
“有些同学坐不住了?好好答题,不要搞些小动作。”十六班班主任轻咳一声,提醒段星泽。
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按理说一考场都是年部前几十的学生,不该由老师提醒纪律问题,但是这科考的是语文,段星泽又在这个考场,见怪不怪了。
段星泽在笔筒里扒拉一顿,愣是没找到自己的橡皮,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门口去了。
他也不好过去捡,怕监考老师看他不顺眼,又呛呛他,小心戳了戳江燃:“江燃,借我你橡皮用用。”
江燃顺手将橡皮递过去,监考老师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朝着段星泽伸出手:“什么东西,给我!”
“橡皮,老师我橡皮掉了,问同学借一个。”段星泽开口辩解,将橡皮放在监考老师手上。
监考老师锐利的眼眸照着江燃身上一扫,江燃感觉自己汗毛都起来了,老老实实道:“老师,是橡皮。”
不少同学停了笔,将目光隐晦的扫向这里。
“哼,考试里不许交头接耳你们不知道吗?刚才就看见你鬼鬼祟祟,说!是不是想抄题!”监考老师又指着江燃,“你,协助作弊?”
段星泽怒火中烧,平常总是对他跟打量犯人似的也没什么,他脸皮厚,这老师怎么还随便冤枉人家小姑娘呢?当即梗着脖子站起来就要辩解。
江燃怕他跟老师吵起来,这次考试还挺重要的,万一取消考试成绩段星泽怎么跟家里交代?赶紧站起来,语气温柔:“老师真的是橡皮……”
没等她说完,监考老师怒目而视,一拍桌子打断她:“你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这么回事?还帮着作弊呢?”
本来一件小事,现在被监考老师盖棺定论成恶劣的抄袭事件,江燃心里也憋着气,收敛了笑意,语气严肃但不失礼貌:“老师,我希望您能给学生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不是这么草率的就下定结论,您可以看看手里的证据,它真的就是一块儿普普通通的橡皮。”
“你还顶撞我?”监考老师尖声叫道。
“啪嗒。”沈过将笔盖扣上,响声在凝重气氛里格外的引人注意,“老师,交卷。”
他站起身来,足足比监考老师高了一个头还要多,气势上就有种压迫感,监考老师也认得他。
年部主任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的,又爱又恨的学生,敢在全校师生面前公然给校领导没脸面的同学。
欺软怕硬是大部分人的天性,监考老师面对着他,语气不由得弱了点儿,“答题卡给我吧。”
她清楚的很,别的同学兴许因为她的身份怎么的也不敢跟她呛声,但沈过肯定敢。
“我个人之见,如果真的抓到作弊的同学,不妨交给年部处理,您在这里大呼小叫,会影响其他同学答题。”沈过将手里的答题卡放在监考老师手上,看了眼江燃,拿起卷子走出门。
江燃心中的那口闷气和被冤枉的委屈一下子消散不少,干脆也将自己答题卡交给她:“老师,我也交卷,如果您真的怀疑我协助作弊,我可以在主任办公室等您。”
段星泽紧随其后,“老师我也是,凡事要讲证据,您要是真有证据,我认!”
三个人接连走出教室,监考老师握着答题卡,在原处站了一会儿,最后才有些生气又有些懊恼的坐会监考位置。
安舒冬的考场在一楼的十二班,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咬着笔杆冥思苦想,窗外晃过一道人影。
她抬眼一看,段星泽站在窗外,对她无声说,“加油!”
她不由得一笑。
监考的是何老师,他捧着搪瓷茶缸,故作嗔怒,“混小子,交完卷就一边儿玩去。”
段星泽变本加厉,趴到讲台一边的窗口,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支雪糕,笑嘻嘻的道,“何老师,天热,请你吃雪糕。”
何老师嘴角扬起点儿笑意,目光带着几分对小辈的宠溺,语气却严厉,“考试呢,赶紧走,别扰乱考试秩序,你是考完了,还有别人没答完题呢。”
他起身把窗关上,隔绝了段星泽这个小混蛋。
沈过江燃两人坐在柳树下的长椅上,刚好乘凉,考试还没结束,操场上没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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