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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他误以为疼痛就是解药。”

这场折辱是在林希安失血过多晕倒在白亦尘身上告终的。

白亦尘从他怀中挣脱，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林希安，还有纱布上的血迹，终究还是费尽全力将林希安抱上床，叫来了医生。

然后他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出了医院，却不知该去往何方。

夜晚的霓虹灯和以前一样刺目，鲜艳的红黄蓝不同色调在这片土地上不间断地进行着光污染。街边的路灯在对比下略显昏暗，将白亦尘虚晃的影子拉的很长。他的衬衫掉了几颗纽扣，乱糟糟地皱在身上。

他该去哪儿，他能去哪儿······

他迫切地需要人救赎，需要人陪伴，需要人将他拉出深渊。

需要其他人的陪伴，无论这个人是谁，可以陪陪他就好······

对了，柯封······白亦尘着急地从口袋中找手机，拨通了柯封的号码。

“亦尘？”柯封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那边同时传来了衣物摩擦和凳子倒地的声音，“你是谁派来的？敢在我眼皮下搞我，想死吗？”

柯封一脚踩在那人身上，声音又从阴狠转向平静，他继续问亦尘：“怎么了？”

白亦尘这才想起了，柯封和柯如竹正在处理公司问题。

“没事······我现在可以过来找你吗？”声音带着迫切和乞求。

“亦尘，我现在有点事，明天过来找你。”柯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把刀，嘴角勾勒出一丝笑，随后将刀直直倒插在桌子上，吓得跪在他面前的人一阵颤栗。

“好······”白亦尘挂断了手机，无力地靠在路灯的栏杆上。

之后，他向家的方向走去。那不是他的家，是柯如竹让他暂居的场所。

他躺在冰凉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林希安的音容笑貌，让他忘不掉。林希安伏在他身上对他施暴，他也忘不掉。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在脑海盘旋，盘旋，盘旋······

他人生中唯一的依靠没了。

他该怎么办？！白亦尘心跳开始加速，他好怕，没有人要他了······

白亦尘又从床上起身，连鞋都没穿，赤脚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他站在了秦烨的家门口。他按了门铃，没人回应。

然后他拼命地按，直到秦烨恼怒地用力推开门差点撞上白亦尘。

秦烨向来不喜欢家中有其他人在，晚餐准备好后管家和仆人都会离开。现在是午夜，并没有人为他服务，秦烨实在被门铃声吵得不耐烦，才起了床。

“你？”秦烨因暴戾而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他猜谁都猜不到现在站在家门前的是白亦尘。

白亦尘垂着头，衬衫松散地穿在身上，可以清晰地看见胸前的吻痕和牙印。

秦烨粗暴地将他拉进门，“怎么，想通了？”

白亦尘的脚在来的路上踩了很多东西，尖锐的石头，马路的灰尘，落地的垃圾，或者还有碎小的玻璃渣。

每走一步，昂贵的地毯上都会留下灰土和丝丝血迹。但白亦尘本人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似的，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站立在秦烨面前。

“你怎么又不穿鞋？”秦烨打横将他抱起，直接送进浴室。

秦烨不得不否认，他见到白亦是欢喜的，是期待的，他在乎白亦尘，希望白亦尘留在自己身边。只是他不知道，正确的打开方式是什么。

秦烨将白亦尘放进浴缸，蹲下身轻轻擦洗他的脚。他隐隐觉得白亦尘有点不对劲，至于原因是什么，他不清楚。

然后他看见白亦尘笑了，笑得很诡异。

白亦尘从他手中抽回脚，慢慢地向秦烨爬过去，隔着浴缸的边沿，伸手紧紧抱住秦烨。右耳贴近秦烨的心脏，他听见秦烨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十分有力。

白亦尘在他的怀中抬起头，表情看起来很无辜，微微张开的唇像是在索吻。

正如柯如竹以前所说，白亦尘要勾引秦烨，实在轻而易举。因为秦烨自始至终，只将他一个人当成所有物。

秦烨俯下身吻上他干涩的唇，舔湿。

白亦尘在他伸手感受到温暖，更不愿撒手。牢牢抱紧秦烨的身体，白亦尘的眼睛始终大大睁着，看着秦烨近在咫尺的英俊的面庞，不敢闭眼。

他怕一闭眼，秦烨就不见了。

他怕一闭眼，就能看见林希安的面孔。

他怕一闭眼，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他几乎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要抓牢可以给他短暂依靠的人，不管这个人是谁。

秦烨将白亦尘从水中抱出，帮他擦干净身体放在床上。正当秦烨将药和绷带找到放在床上准备帮他处理下脚伤时，一路沉默的白亦尘终于开口说话了：“疼。”

“疼你怎么不穿鞋？”秦烨宽厚的手掌握住他的脚，“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林希安受伤，他伤心欲绝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个念头一浮现，秦烨就有些失控了，他捏着白亦尘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

“好疼。”白亦尘饱满的唇很莫名其妙的勾起向上的弧度，他在笑，“再捏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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