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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他没有错
“反击。”
秦烨背对着白亦尘，并没有注意到远处身后的动静，也没有注意到白亦尘凝视他的背影时眼神里细微地闪躲。
白亦尘习惯性垂下眼帘，赤脚踩着地毯无声上楼。
没有去秦烨的房间，而是去了他的房间。
坐在床上，他抬头看向头顶的水晶灯。直视灯光让脆弱的眼睛有点酸痛，可是他也没有转移视线，纵使眼底已经因为光线的刺激泛出隐隐约约的泪花。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许怪异。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他会把自己的身体看得这么轻，轻到只是用于利用。
他想起来，有次他光着脚来找秦烨，然后他试图勾引秦烨。
他想起来，有次在医院见到叶宿后，为了留住柯封，他也勾引了柯封。
他想起来，刚刚为了伤害莫斐，他甚至把自己的身体展开在别人面前。
所以秦烨打他了。
秦烨打在他身上的两巴掌似乎在提醒他，他这样是不对的。就像他沉浸在水中渐渐失去意识，然后有人用疼痛拉他上岸，让他清醒。
清醒后，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轻贱至极。
无法再面对秦烨。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时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言行。思绪断断续续，像一截截被剪断的线条，连不到一起。偶尔能捕捉到一点，却又断了源头。
他眨了眨眼睛，琥珀般的眼睛里因灯光的投影而闪烁光芒，眼底却黯淡无神茫然一片。
难怪叶宿要骂他脏。
难怪秦烨骂他脏。
其实是有原因的。
随后，他有些迟钝地转移视线，垂下眼帘。
可他又好像没有做错什么。
是莫斐拿走了他的东西，是莫斐打断了他和秦烨，是莫斐打了他一巴掌，是莫斐对秦烨纠缠不休。
他想告诉莫斐，秦烨是自己的，明明他没有错。
楼下秦烨拿莫斐实在没辙，“莫斐，尽早回家，你哥会担心你。”
说完，转过身打算去浴室门口等亦尘出来，等他看见浴室门是开的，但里面却没人时，抬脚准备上楼。
“我哥才不会担心我！”莫斐跑过去拉住秦烨，“他······他根本就不正常！”
秦烨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莫斐拉着他的手，示意他放开，但莫斐完全忽视他的眼神，死死拉着。
莫子轩分明比莫斐正常，莫子轩的眼力劲那么强，怎么就有这么个厚脸皮的弟弟。
秦烨只能从他手中再次抽出自己的胳膊，“你哥没有不正常。”
“可是他对我······秦哥，秦哥你别走······”莫斐见秦烨挣脱他的手，直接伸出双手抱住秦烨的腰，“我哥他偷亲我······我不想见他！”说完，想起了自己睁眼的那一幕，他哥哥英俊的面孔放大在眼前的样子，他用力摇摇头试图忘掉，并在秦烨怀中委屈地抽泣。
他哥为什么要怎么做呢？
明明他们是兄弟，兄弟之间，怎么可以有这种行为？
秦烨闻言，未觉得有异常。
身边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莫子轩绕着他的弟弟打转，从小到大，眼里只放得下莫斐一个人。莫子轩把莫斐保护得滴水不漏，莫斐的所有要求，他从来都是尽全力去办。
“你和他相处这么多年，看不出来吗？”秦烨对这事的态度非常冷静，然后一点点拿开莫斐抱着他的手，让莫斐从自己的怀抱中出去。
“秦哥你······”莫斐闻言诧异地抬头看向秦烨，“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难道秦哥不应该也对他哥的行为进行批判吗？怎么秦哥一副他早就知道的样子······
“可是，可是我和我哥是亲兄弟啊，而且我哥他应该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秦烨听完他的最后一句话后眉头蹙紧，声音变得格外严肃：“我就当没听见你说过这话，住完今晚，明天回到你哥身边去。”
秦烨知道莫子轩喜欢他弟弟，但是他不知道莫斐对他抱了这种心思。他以为莫斐对他所有亲密的举动，不过只是因为他从小看着莫斐长大，兄弟情深罢了。
他会照顾莫斐，也仅限于照顾好友的弟弟。
若是莫斐对他抱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怕连兄弟都难做。
“秦哥。”莫斐拼命摇头，“我不要回去，我想留在你这里，你能看得出来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够了！”秦烨严声制止，“如果你喜欢我，你就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莫斐被他吓得愣在原地，委屈的眼睛都不敢再直视秦烨。
秦烨从来都没有对他这么凶过······
“你能进我的家，是因为你是莫子轩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秦烨的眼神越来越冷，“不是因为其他任何原因。”
话音刚落，莫斐的眼泪已经不住地往下落，他抬手擦去泪水，抽噎得厉害。
“秦哥你凶我，呜呜呜······”
毕竟是看着莫斐长大的，秦烨见他委屈成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去休息。”
莫斐站在原地，不理秦烨，继续哭：“你们、你们都变了······你和我哥，都欺负我······”
秦烨已经不打算理他，亦尘那边他还没哄好，莫斐又在这里搅和，弄得他心中乱糟糟的。抬脚上楼，没走几层，门铃响了。
停下脚步。
如果他没猜错，来的人应该是莫子轩。
莫斐听到门铃声，大概也能猜到，吓得眼睛一下子睁大，连哭声都止住了，立刻往楼上跑去，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直接上了三楼，随便找了个房间开门进去，然后上锁。
这是白亦尘的房间。
闯进去时，白亦尘正坐在床中间，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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