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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德殿中安静极了,除却屋外的风声雨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有雨水顺着晏云霆的下颌落下,混合着他铠甲上的鲜血滚滚流下,在白玉石地砖上晕开浅浅粉色。
一场殊死搏斗刚刚落下帷幕,晏云霆气息略急,一颗心怦怦跳得几乎要蹦出喉咙,他猩红双眼紧紧盯着面前不远处的那人,抬步缓缓向他走去。
哒、哒、哒……
战靴与石砖相击,染血明心一路带来刺耳长鸣,终于他与那人只有一步之遥,晏云霆站在长阶下,如同那个夜晚一样,仰起头去看着他。
他抖落掉明心上的血水,反手将它插回剑鞘,才低哑地叹息一声,在寂静无言的房间里,这声音反而要比屋外的狂风闪电更清晰些。
“晚竹……
“我回来了。”
裴婴将一身龙袍穿戴整齐,静静坐在养德殿内的龙椅上,屋里没留烛台,外头风雨正急,天色也阴沉得可怕,隔了一层窗纸,更显得殿内昏暗。
他低头看着自己袖口那条金龙,二十四珠流冕垂落下来挡住他一半面容,晏云霆只能借着外头的一道闪电,看见他青白尖俏的下颌。
过了许久,裴婴才抬起头来,脸上倒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是平静的,见到晏云霆……如同陌生人一般。
他轻轻颔首,“你原不必收回明心,朕用它自刎……甚好。”
晏云霆心中一紧,握住明心的手猛地抖了抖。
他声音有些喑哑,“我没想让你死。”
裴婴挑眉,竟悠悠笑了,“事到如今,你对我说这些话,真是好没意思。”
晏云霆摘下悬挂在腰间的明心,将它放在地上,他一一脱掉身上的铠甲,里头的衣裳已经让雨水打湿,方才的战役中他受了伤,胸前尽是横七竖八的伤口。
晏云霆踏上一级台阶,向裴婴伸开双臂,沙哑道,“晚竹,过来。”
裴婴藏在衣袖下的手掌已满是掐痕,他勾起唇角,短促地冷笑一声,低声反问,“晏云霆,你怎么不去死?”
晏云霆默然,许久,他才缓缓在裴婴面前蹲下身来,“你败局已定,如今你身下这位置……该是我的了。”
裴婴咬牙质问,“原来镇守大陈北疆百年安定的晏家人,也有谋反之心,晏叡将军若泉下有知,不知可会以你为耻。”
“晏家守护的乃是燕氏江山,如今的大陈……可不姓燕。”
裴婴呵了一声,撑着下颌静静看他,“许久不见,你还算是有些长进,越发伶牙俐齿了。”
晏云霆低头沉默片刻,忽而又沉声问他,“那时在监牢之中……你是真想让我死?”
“是啊。”裴婴长叹,“若是知道会有今日,那时……我就该亲手割了你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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