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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云霆带着些许酒气从背后抱住他,胡茬扎得裴婴作势要躲,裴婴转过头来刚要斥他两句,却让晏云霆的吻堵住了唇舌。他本想推拒,又一想这人明天就要离开,放在他肩上的手不禁松了松,神色也软了下来。
晏云霆带着老茧的手轻抚他的耳后,裴婴身上一阵寒又一阵暖,他靠在晏云霆肩头,伸出胳膊缓缓抱住他,“怎么又喝酒?”
晏云霆声音沙哑,喷出的热气熏得裴婴耳垂通红,“不想走……”
裴婴闷声笑他,“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学雀儿,撒娇耍赖,好不知羞。”
听得这话,晏云霆又作势吸了吸鼻子,又往裴婴怀里钻了钻,“你跟我一起回去过年,你走这一年,鲤儿长高了不少,他很想你。”
裴婴神色黯淡下来,他离开帝京回到这里,觉得最放不下和对不住的便是这一双儿女。晏雪声自出生便不在他身边,流落在外吃尽苦头,他却没能在孩子身边多陪伴几年。而旁边这个小的,也不过在自己怀里养到不足两岁,如今又要分离,他心里也是酸涩难言。
裴婴的叹息极浅,“我在这里很快活,不想回去。”
晏云霆眼睫抖得厉害,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若不是十年前那场浩劫,裴婴本该拥有自己的人生,应该也如同这般肆意洒脱,而不是被他们几人关在宫里,轮番糟践。
他偏头吻在裴婴鬓角,声音轻得似雾又似云,“都听你的。”
出发那日是难得的好天气,晏云霆此次携女出行并无多少人知晓,来时隐秘,回时却浩浩荡荡备了四五辆马车。
三岁的晏妞妞已经学会了认人,分别时又攥着裴婴的衣襟声嘶力竭地哭了一场,她还那么小,才感受到了来自生身之人的温暖,不过短短十几日又要分开。晏妞妞在寒风中扯着嗓子掉眼泪,沙哑地喊着爹爹抱,爹爹抱。
裴婴站在马车外,仰着头去看哭喊的女儿,晏妞妞一滴滚烫的眼泪砸在他脸上,裴婴素白的一张脸藏在狐裘后面,眼眶隐隐泛红。今日虽有了太阳,可风仍刮个没完,裴婴扒着马车窗棂的手冻得红肿,他声音沙哑,眼睫让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雀儿,雀儿回去,风大,仔细染了风寒。”
晏雪鸾呜呜直哭,摇着头哽咽,“要爹爹……”
裴婴心想这宝贝妞妞怎么这么爱哭,真叫人疼得不知要如何是好。这时晏云霆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把裹得滚圆的女儿一把抱进车里,他几乎将整个身体都探出车外,捧着裴婴的脸低头亲了亲。
他亲吻裴婴冻得微红的鼻尖,“我看着她,你身子不好,快回去,她哭上一会儿就好了,别担心。我们这就走了,照顾好自己,下次我带鲤儿过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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