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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修道者不讲求香火传承,可他毕竟是萧鹤炎的独苗苗。
在应长风之前,萧鹤炎有过一个道侣。二人也曾感情甚笃,琴瑟和鸣,对方意外身亡后萧鹤炎便独自抚养萧白石长大,至今从未对他有过一句重话。
旁人怎么说应长风和萧鹤炎的故事,萧白石无所谓,他只知道父亲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他对谢雨霖解释,以此来证明父亲无非一时兴起。
谢雨霖听罢大笑道:“白石弟弟,你都快一百岁了。于师尊而言,长生寂寞,如今想要从应长风身上找个慰藉不也理所应当么?”
萧白石被这么一说,甚至无法说服自己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过得一天是一天。
此时他仍痴痴看向应长风,心下明白对方也知道他在此处。每回他都会让应长风发现自己,但对方好似并不在意被一直偷窥。
从白昼到入夜,萧白石都不曾离开。
他蹲在花径之中,借那些花朵为掩护,看应长风发了一天的呆。应长风不说话,他也没有多的动作,偶尔鱼儿摆尾,落花狼藉,除了第一眼,应长风不会再看他一次。
直至萤火点点,兰渚佳期变了模样,萧白石才从花丛中站起来。
长身玉立的青年随意散了发辫,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同他对视。几个呼吸后,应长风仍没有移开视线,萧白石想:这就是结束了。
“天黑了。”应长风说。
萧白石听这三个字已经入迷,日日夜夜,应长风只会这么委婉地提醒他该离开了。他声音低沉,如深渊中的一句叹息,传入萧白石耳中,又成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春雷。
他连忙朝应长风笑:“哎,知道了,这就走。你……你早些休息!”
言罢,应长风收回视线,淡淡一颔首算作送别。他转身回到竹屋,外间萤火黯淡,纷纷从窗缝飞入竹屋,化为掌中的一簇烛光。
再过不久,烛光也熄了。
萧白石在这时才会走,他重新锁好结界,下山时情不自禁回头望了一眼合拢又消失的金色穹盖。他想父亲很快就回来了,不该这么频繁地来此,不舍地反复雕刻应长风的眉眼,突然记起谢雨霖告诉他的秘密——
有一回谢雨霖来兰渚佳期为师尊送药,正好远远看见萧鹤炎饮多了琼花酿,半梦半醒间,携着应长风的手喊出了别人的名字。
“辛夷,辛夷……”他这么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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