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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警惕性很强啊。”

他突然来了一句，我知道他是指录音的事，但我打开软件时手机背面冲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

聪明人。卖弄聪明的聪明人。深谙赚钱之道的聪明人。多管闲事的聪明人。

之后他不再和我搭话，而是开着车一支接着一支抽起烟来。他开车不稳，在公路歪歪扭扭画着S型，像灌了二两白酒的醉鬼，也可能是他瘸腿的缘故。我捏了一把汗，也顾不得冷了，好在半夜三点车少人少，还不至于殒命在此。只是烟味让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更加憋闷得难受，我知道他是靠烟提神，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降下车窗，窗外寒风接二连三抽着我耳光，简直清醒得前所未有。

街边闪烁不停的信号灯，无声勾勒一个大城市寂寞冷淡的夜。

行至服务区，他停车，几分钟后又水淋淋地上车，胡茬上水珠一滴一滴坠在皱巴巴的休闲西装上。我猜他去洗了脸。之后每个服务区他都停下来洗了脸。

之后每个服务区他也都提醒我系上安全带。

“烦死了，不系安全带会死？你是我妈啊？”

经过六安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忘了系安全带，而他也忘了提醒我。等他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开了有十几分钟，他开始吼我，我说了上面那句话。

“被拍下来要罚钱的！”他继续吼。

好嘛，这就解释的通了。

我依言乖乖扣上安全带，瞄了他一眼，讪讪开口：“被拍到一次罚多少钱？我现在身上没钱，回家一并拿给你。”

他瞥一眼我身上的Champion联名款卫衣，没说话。

这是要狮子大开口？我心里咯噔一下，而他再也没主动挑起话题，我俩就这样一路静默，天蒙蒙亮的时候芜湖收费站的字样显在眼前。

几十分钟后，夜色融化完全，他在我的指引下驱车进了小区，停在我家楼前。

“谢谢你了，难得碰见好心人。行李先放你这儿，我上楼拿钱给你。”

“不用，把你行李搬走，都是泥啊土啊的，脏了后备箱。”他又点燃一根烟道，“钱包押我这儿就行了，哎对了，那边有个小卖部是不？你下楼顺便帮我带盒儿红塔山。”

他说罢抽了一百块钱给我。

不要钱，反而给我钱，还有这样的人？

“我可先警告你，我钱包里边只有一百零八，别的啥都没有，要是我跑了你可能会亏死。”我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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