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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浩阳没有说话。

“能不能去你家？”陆辰齐小声试探地问说。

“不能。”段浩阳毫不犹豫地拒绝。

自从他搬来这个城市，从没有第三个人进过他的家门。陈时雨也没有过。

“右边街口有家茶馆。”他说。

陆辰齐只有妥协。

“下车。”段浩阳命令。

他把车开回家里的车库，带着陆辰齐走过半条街，来到了一座古风装潢的茶馆门前。

陆辰齐风风火火冲进了茶馆里解决问题。

段浩阳缓步走进茶馆坐在靠窗的隔间里。平时来，他都坐这个位子。

“今天要什么？”茶馆的服务生妹子从前台走过来问他。

“还是碧螺春。”段浩阳的回答一如既往。

“你还真是喜欢喝。”服务生笑着说，“每次都要这个。”

段浩阳笑了笑，倒了两杯白开水，一口喝完了半杯。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除了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和服务生在前台忙碌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

宽敞的茶馆里，似乎除了他们，再没有别的客人。

放下水杯，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慢慢闭上眼睛，打算休息片刻，却没想到刚闭上眼睛，就沉沉睡了过去。

平安夜，喧嚷的街头，段浩阳在被鲜血染红的雪地里挣扎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白色玛莎拉蒂敞开的车门就在两米开外，里面还有那个人在，然而只是这两米，他无能为力。

直到有人把他抬到了街边。

他眼睁睁看着一黑一白两辆车在纷飞的大雪里炸成了碎片。

地面冰冷，他全然不觉。

胸口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没有任何感觉，却颤抖着流泪。

下一秒，他忽然惊醒。

眼前赫然是茶馆的天花板，旁边落地窗映着阳光，有些刺眼，墙上的挂钟只比睡着之前往前走了几分钟。

他歪在沙发上，一瞬间有些呼吸困难，浑身湿透，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明明只睡了几分钟，却有种好几天都没醒来过的感觉。

他想要起身，眼前却黑了一下。扶住额头，立刻感觉到强烈的晕眩。

他做了一分钟的深呼吸，才清醒了一些。

他撑住沙发，慢慢坐了起来，头还是很晕。

最近梦到那个场景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辰齐洗完手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开门的声音有点大。

然后他就看见段浩阳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神色紧张，警惕地看着他。

沉默三秒。

陆辰齐做好被段浩阳冲上来一顿暴打的准备，小心翼翼问：“你在撸吗？”

“抱歉……我忘了你在。”段浩阳只是长长出了口气，坐回沙发里，看上去好像有些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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