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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剿富江的行动,在结萝和富江不知情的时候,进展的轰轰烈烈。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异能力者全体出动,联手将横滨里的魔物富江清剿了个七七八八。
太宰治说的果然没错,这场因为自杀少女的怨恨与执念突起的浓雾,在杀了那么多的富江之后,一夜之间几乎全部消失了。
只除了……结萝所在的静安区。
因为,有一只漏网之鱼还在这里。
两方势力虎视眈眈的围守在静安区外,结萝每次出入的时候都能看见,唯独留在家里的富江毫不知情。
尽管如此,这些时日里富江整宿整宿的做噩梦,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
这夜也是如此。
可结萝却并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宽慰他。
一来是因为她明明知道各方势力对他的围剿,却隐瞒不报,心中实在难安。
可另一方面,又觉得太宰他们的作法没有错,为了这座城市的安危,理当如此。
结萝可耻的选择了逃避,站在中间两不相帮,希望借此来催眠自己,她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饶是如此,心下却并未好受多少,愧疚感在心底日夜加深。
以至于现在在面对富江时,她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这夜,浅眠的结萝听到来自客厅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之时,开了卧室的夜灯,穿上衣服爬起来,刚打开卧室的房门,便看到少年隐在黑暗里在沙发上瑟缩成了一团。
这些时日里,富江的每个夜晚都是如此度过的。
结萝站在门口,橙黄的暖光从她的背后洒进客厅里。
少年抬起头来看向她,幽暗的眸子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她走到客厅把灯打开,突如其来的明亮让他不适应的眯起了双眼。
“是我把你吵醒了吗?抱歉………”
富江道完歉,便埋头缩进自己的膝盖里,单薄的身躯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越发的脆弱了几分。
结萝坐在他的身侧,凹陷下去的沙发引来少年的侧目。
结萝的视线落在他白的吓人的面容上,目光幽暗。
“你……又做恶噩梦了吗?”
富江讷讷的点了点头。
与其说是噩梦,倒不如说是从其他富江脑海里传过来的记忆。
富江作为同一个人的分裂体,记忆是共享的。
毫无例外。
这些时日里,他每天都会接受到来自其他富江殒身烈火的记忆。
日日如此,早就成了梦魇。
富江知道,是那个男人开始行动了,就算有结萝在,那个男人也从来没有打算放过他。
当其他所有的富江都被除去之时,下一个轮到的就会是他。
只要思及此处,富江便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侧着头,苍白羸弱的面容上,幽深的瞳孔里满满的倒映着身边人的身影。
那么……结萝在这件事情里,又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她每天都要出门,前往那个男人那里,这些事情她都是知道的吧。
可她却从来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什么。
想到这里,他忽然牵起唇角,嘲讽的笑意在面容上蔓延开来。
“我想我是真的看不懂你,结萝。”
她自清寂的彼岸而来,沾染了一身的晨辉,带着万丈光芒划过他漆黑一片的世界。
那双清澈无波的眼眸分明是在看着他,却又残忍的照不进他丝毫的身影。
若我没有见过阳光,便不会明白自己正身处黑暗。
“你也要杀了我吗?”他薄唇轻启,清列的声线在室内响起,平静的不带一丝情绪。
结萝眸光一怔,心下的涩意汹涌而起,讷讷着开口:“我不想杀你,富江,我不想。”
富江笑了,水雾在幽暗的眸光里汇聚成清浅的泪,盘旋在眼眶中,固执的不肯落下。
富江的眼泪,向来都是有目的性的,或是示弱,又或是为了引起女人的怜爱。
可这次不一样。
结萝能感觉到,对方面容上的哀意是如此的真切。
少年笑中带泪,红着眼眶问她:“可他们要杀我,你也不打算阻止,对吗?”
这句诘问,宛如细密的银针寸寸钉入结萝的心脏中,没有伤口没有鲜血,可她呼吸一滞,痛的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颤抖着去握富江的手,对方没有反抗,只深深的注视着她,任凭她用掌心温热的气息驱散自己手上的凉意。
可这是无用的。
富江早已身处冰寒地狱,无论是这副躯壳又或者他那罪恶的灵魂,除了彻骨的寒冷,再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
而就在此时,黑夜里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随之而来的,是窗口处传来的激烈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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