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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珉刚要发怒,江奕涵就好声温言道:“让太子见笑了,我这书童幼时发热,烧得不会说话,脑子也不灵光。”
魏鹤铭恍若未闻,只是盯着那颗垂下去的脑袋,他命令:“抬起头来。”
江奕涵抿紧了唇——胡翟看太子的眼神他是知道的,宛若深谷幽穴中两簇爆裂而出的火焰,扑腾着永不熄灭的生命力,逮谁烫谁,那绝不是一个“傻子”该有的眼神。
这次不用重复,胡翟已经抬起了头。他是第一次这样近地看到太子,就算那日魏鹤铭入帐内和父亲谈事,他也未曾看得这般清晰。
视线自一双云锦金靴向上移动,入目的少年一身紫红蟒袍,剑眉星目、肩背绷直,是个打小严厉受教形成的出色姿势。
魏鹤铭也在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这个瘦小的孩子。因着还未到十五岁,胡翟不必戴冠,微卷干枯的头发披在耳后,跪在地上简直像只小狗,脸上还沾着好些脏污墨汁。
不过跪了这么一会儿他就有点耸肩耷背,眼里圆睁睁的全是无知和困倦,果然如痴儿一般,跟那日在宴会上所见完全不同,嘴里也没含着东西。
“江世子,你这小书童是怪没规矩的。”魏鹤铭瞧了一会,问,“叫什么名字?”
“奴隶而已,取个单字翟罢了。”
阿碧把茶送上来,两个人各自取盏品着,眼下胡翟已经开始东倒西歪,江奕涵抬腿在他肩上不轻不重踹了一脚:“丢人现眼,赶紧滚下去。”
阿碧心领神会,赶紧拉起胡翟往外走。
石珉道:“江世子真是好脾气,这种废物奴才留着做什么。”
江奕涵半垂眼皮掩下目中寒光,放下杯盏时面上却已经换了与平时无异的笑容,他淡淡道:“我喜静,这样脑袋不灵光还不会说话的正合意。”
那厢胡翟回到屋里,直接一头扎进了被褥,浑身发抖,身上冷热交替,直刺得脑袋疼。
两回看到太子,他都有这种感觉。恐惧和愤怒来回控制他,连怒火中都染着几丝冰凉的畏惧。今日不知是不是又受了江奕涵的冷待,这种情绪交替得更加厉害,他连跪都跪不直,活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
太子的目的既已达到,便也很快告辞离开。江奕涵送走了太子回来,门一开就险些被扑倒,低头惊道:“哭什么?方才踹疼了?”
胡翟拿他的袍子当纸用,鼻涕眼泪稀里糊涂地擦了一顿,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这才慢慢止住了,手却还是抱着不撒开。
“到底哭什么?”江奕涵又想拨开他,奈何小孩犯起倔来力气还挺大,他怕再用力直接把他掀地上,干脆作罢。
“……怕……”胡翟把脸埋在他腿间,半天才憋出个字来。
这会他身子抖得才轻了些,江奕涵把玩着他头上那几根翘起来的毛,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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