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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翟点一下头，幅度小到让人看不出。他掏出本子写：我想找世子。

“行。”魏朗烨痛快地答应着，将他扶上马，又把飞叶和雪龙的缰绳系在一处，这才重新出发。

走出琮玲山，道路一下子便宽阔起来，景色也变得些许苍茫，日头朝西移了一大块。

很快要到达西裕行宫，马队在驿站暂歇，魏朗烨趁此机会快马加鞭，没费多大功夫就追上了江奕涵的轿辇，把胡翟放下来。

江奕涵早就醒了。阿碧去拿水粮，他正一个人倚着软榻懒洋洋地把玩棋子。见胡翟进来，不温不火地问了一句：“又跑哪儿去野了？”

他只当是胡翟又起了性子，跟着魏朗烨跑到前面去玩了。

等了一会，胡翟也没说话。他略有疑惑地甫一抬头，便被扑了个满怀。

“怎么了这是？”江奕涵对他这般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哑然失笑，刚伸手要把他推开，就发现怀里的身子冷得像冰块一样，还在微微发抖。

四月初的天，即便是骑马，也不至如此。

“怎么回事？”江奕涵蹙眉，将他的脸托起，“这么凉。”

胡翟很快垂下眼，摇了摇头。

他好像只被突然敲破了壳的雏鸟，迫切地需要世子将他与现实隔离。他紧紧靠住他，把自己的手塞进他修长温暖的掌心，汲取着每一份热度。

“又撒谎？”

上好的轿辇，车厢门关上，稍控制音量，从轿外是听不到的。

江奕捏了捏他的胳膊，声音已经沉下来，低喝一声：“说！”

每个人都应该有秘密，可他不喜欢被胡翟隐瞒的感觉，那很让人烦躁。

胡翟伏在他肩头，难过的情绪仿佛被扎开了一个口子，开口便是止不住的呜咽：“我怎么能救他，我该杀了他的——我为什么要救他？！爹娘他们要恨死我了……”

被江奕涵安抚着，他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最后车厢里只剩他偶尔的一点抽泣。

魏彻……江奕涵微微一眯眼，转而又先将他抛之脑后，专心对付身上这个哭包。

“善良是很强大的力量，”江奕涵轻柔地为他擦去面上晶莹水渍，“比剑戟和刀刃更加有力，因为它没有破绽。”

胡翟的眼睛已经湿红一片，他很疑惑地皱起眉，“我做的难道不是错事吗？”

“你做的很好，”江奕涵攥着他的手指，慢慢等它们回温，“初心之善人人有之，想保留却很困难。若是因那种人失了本心才叫错。”

被世子大人肯定了。

他惴惴不安了一路的事情，原来不是错误的。

胡翟呆呆的，不知不觉冲江奕涵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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