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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发誓

轻轻一推，门板应声而倒，掀起一阵焦黑的烟尘，乔歌走进内，烧破的屋顶洒下一簇簇皎白月光，屋内倒影影绰绰看了个清。

风狸被关在一只牢笼内，无声无息，按说，这种牢笼根本囚不住他，略微走近，看到风狸脖颈上套着一只乌黑的项圈。

乾坤圈！难怪，被套上这项圈，风狸法力全失，能看能听却无法开口，风狸在看到乔歌的一瞬间双眼圆睁，跟着又急又委屈地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此刻乔歌无暇安慰他，略一扫视，便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人。

他“看到”他，却并未“感觉”到他，这人周身毫无气息。

自看到乾坤圈的一刻起，乔歌便知道了这人是谁，当日那道士佯装要帮余芳诚窃取风狸，在月圆做法之夜除去了风狸脖子上的乾坤圈，却并未交予余芳诚，而是自己带走了。

此刻，那唆使人去为非作歹、还于闹市诳做警世预言、扮做救世之星的道士苏长河，便在此处。

遍寻不着，这人却找上了门，真有意思。

苏长河隐匿在黑暗中不动声色，然而一开口，那股子阴邪气息却扑面而来，这声音与当日浣天大街上，对着人群讲道论理的声音截然不同。

当日忧国忧民、痛心疾首，今日却将狡邪狠辣都明明白白地袒露，似乎还含了一丝戏谑的笑意。

他开口道：“来得这么快，看来这妖孩还有些分量。”

乔歌不说话，冷眼盯着他身形所在之处。

苏长河继续说：“不过呢，若是晚一点，等到西市人最多的时候，他可就不会是在这里了。”苏长河换了种语调，循循善诱：“我若把他交给西市的人们，告诉他们这就是当日伤了无数人，后被国师强硬护着的妖怪，你说，会怎样？”

乔歌半眯了双眼，捏着金扇的手指紧了一紧。

苏长河阴恻恻地笑了几声：“可惜啊，你来得这么快，看来我是做不成了。”

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可是很怀念被人们惦记、崇拜，叫我救世之星的日子呢，苏道仙，哈哈哈哈，不过，人心就是这么廉价低贱，搞个武道会，就能搞出所谓的长安守护神？真是妄想！”

乔歌看着他自说自演，看不下去了：“阁下如此自恋，何不回家揽镜自怜？这一套做给我看，可真是白瞎了。”(　˙灬˙　)?啥也不是魔法学院

苏长河又仰天哈哈哈哈大笑了一通，骤然收声，说道：“你这个人，就是讨嫌又有趣，当年若不是你多管闲事，这天下早就改头换面了，你我也不至于追他追了一千年，你得不到，我也得不到。”

乔歌眼中疑惑大盛，一千年……难道早在啼鸦城，这人便出现过？

苏长河冷笑连连，又长叹一声：“当年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便是他的师尊，是不周国师，他早就可以纵横天下，何至于要拖延上千年！”

乔歌解了心中一个一团：“果然，你就是乞丐。”

苏长河冷哼一声：“虽然晚了一步，他终究还是顺了我的心意，只是他比我想象中更完美，他变得如此强大、如此坚不可摧，如此……令人着迷……”

乔歌心内震撼如天雷，这么多年，他始终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何心智纯良的赤璎会变成日后那个魔头，当年赤璎心智全失，他根本无从得知，只凭线索断定是与他的兄长平攸有关，怒而杀了平攸也根本无济于事，此刻得知竟然是此人所为！

苏长河似知道他心内所想，轻嗤一声：“平攸那种货色，怎配与我相提并论，若不是我当日为他出谋划策，他那个榆木脑袋一辈子也想不到可以这么做。”

他似沉浸其间，陷入疯魔：“你也见过的，他有多强大，远不是如今蒙昧无知的小军卒可以比，如今的这个人不是他！”他抬头，再次望向乔歌，眼中瞳仁精缩：“我要你，唤醒真正的他！”

乔歌看着眼前这个人，心中了然，决心已定。

苏长河似鬼似魅地笑了起来：“你想杀我？”跟着又半疯半癫：“你不会杀我。”

他托起一只手掌，隐隐一个光环出现，手掌一紧，身后的风狸发出一阵压抑的惨呼。

乔歌的眼神更冷了：“演了这么大一场戏，就为了用这个小怪物来要挟我？”

苏长河站起了身，走到乔歌跟前，月光之下，他的面色看起来更苍白，一双狭长深陷的眼睛，阴鹜狡黠，说道：“不如我们来谈谈条件。”

乔歌不搭话，眼神如冰。

“我只有一个条件。”苏长河靠近乔歌，乔歌微微皱眉，眼神厌恶至极。

“唤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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