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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初入幻境

乔歌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再过片刻风狸和靳烈也发现了不对劲，不仅薄暮山不见了，连同四周，都与昨日画卷里见到的景致不尽相同。

山还是那些山，湖还是那些湖，就是怎么瞧着都有些别扭。

薄暮山并不是独独一座孤山，而是与一大片群山相连，是落琼群山的主峰，而此刻落琼群山还在，主峰却突兀地消失了。

余下的那些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峰，也透着些说不明白的异样——寻常群山总是错落有致，并无规律可言，昨日他们在画卷里所见也是如此，而此刻这余下的落琼群山，却如黑白棋子一般分布得极其匀称规整。

若把高的山峰当做黑棋，矮的山峰当做白棋，此刻从高空俯瞰下去，这茫茫四野上，竟像是神仙在用山峰下一盘棋。

如此荒诞的念头在乔歌脑中闪过，随即被他自己否定，一个以夺人所爱为生的妖，断无可能有如此巨大的妖力做出这当世数一数二的阵法禁制，一定出了什么别的蹊跷。

背后靳烈也盯着身下群山，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离心残局吗？”

此话一出，乔歌蓦地回首问道：“你知道离心棋局？”

靳烈摸摸头：“我并不会下棋，但家中两位兄长很好此道，时常在家对弈，我偶尔从旁观坐，他们会略加解说，我能记得的便是这离心棋，记得大哥说这是上古棋谱里的残卷，天下无人能解，他与二哥常常互相参详。”

乔歌背对着他，心中却已然明了。

靳烈有些不好意思，又说：“我只是瞧着有些像，也许看走眼了。”

乔歌微微一笑：“不，你看得对，这就是离心棋局。”

谢凇忍不住朝前凑了凑脖子：“国师大人，三少，这山，怎么成棋局了？”

乔歌指着下方：“雪男选择薄暮山绝非无缘无故，这一带灵气充沛，落琼群山原本天然就是一个灵气之阵，所有身在其中的生灵都得其滋养，只不过如今被人改了形制，阵法改了，相应的灵力场也改了。”

“这山也能说动就动？”谢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注以灵力之后，离心棋局可施在任何物体上，小至石块草木、大至山体城池，无一不可入阵，施阵者的灵力高低，承载物体的大小强弱，种种复合在一起决定了这棋局的最终效果。”

靳烈心有震颤：“以群山为阵，那可真是……”

乔歌语气一如既往地淡如水：“我小看他了。”

又说：“薄暮山并没有消失，只是入了离心棋局，改了形制。”

“那它在何方？”身后两人同时问道。

乔歌指着那块空落落的空地：“仍在此处，只不过如今乾坤倒移，山不在地面，而在底下。”

众人皆被震慑，如此一来，若要上山，便只能钻地？

想到此处，乔歌再次在身前推出了画卷符咒，然而此刻画卷上什么都没有，靳烈吃了一惊：“金音鹤？！没了。”

乔歌也皱了眉：“雪男知道我们要来，这阵是特意为我们设的。”

“人若入阵，会如何？”靳烈有疑惑，却并无惧怕。

乔歌挨个看向他和谢凇，也按了按风狸的头，说道：“离心棋局，又称离心幻境，进入此阵第一层的人会乱了心智，不知自己是何人，不知今夕是何夕，所见所感皆为自己的内心映射，至于映射的内容，则依施局者而定，有时会见到自己最喜欢的事物，有时会见到最害怕的，无论何种情形，都令人无限沉溺无法自拔。”

“这棋局看透人心，知道不仅快乐令人沉溺，悲伤、仇恨也一样令人沉溺，人一旦沉溺在幻境中，便会无法脱困，永远留在棋局。”

“这棋局莫非是死局，没有破局之道？”靳烈在脑中快速回忆，想记起兄长们有没有在对弈时谈过如何破局。

乔歌难得有些犹豫：“破局之道我只是听说，并未亲身试过，没有把握，况且这只是棋局的第一层，后面如何也未得知。”

“是什么？有总比没有好。”谢凇急问。

“找回心智，看破一切都是故意让你看到的幻觉，用最决绝的方式拒绝这些让你沉溺的东西。”

“怎样才算最决绝的方式？”

“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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