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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来历不明的神庙

乔歌看着眼前那个面目狰狞的人倒在了乌黑血泊之中，周身附着的甲胄战袍化为了泡影。

他在这幻境里杀死了他。

虽明知是幻境，感觉却一样的糟糕透顶，有些事情不是做过许多遍便能自然熟悉的，比如师徒见面却不识，比如，至亲至爱却互相残杀。

或许可以用别无选择来作为借口，可是没什么用，那痛漫漫绵延千年，不减丝毫。

乔歌看似万年恒定泰然自若的神情突然就崩了，手中折扇狂舞，周身幽蓝电流沸腾，天地间狂风大作，雷云密布，他在这风暴雷电中如鬼如魅，他想咆哮，想摧毁，可是世间万物没有他愤怒的对象。

心中怒火喷发，只能尽皆烧到自己身上，他发出一声哀嚎。

颓然倒地，一时间痛恨自己终究无能为力，一时间又庆幸这只是幻境。

赤焰弓消失，刺入靳烈心口的箭自然也不复再见，可是一切仍然不对劲，乔歌看这暗沉火红的天，丝毫没有消褪的痕迹。

为何已经死去，幻境却仍不消散？

乔歌想了片刻，扶起倒在血泊中的那个人，那人长睫紧闭，唇角还带着最后一丝笑，最后他终于认出他来了，他喊了他的名字，“是你啊，师尊。”

是我。是我。

乔歌抽出靳烈身侧的金刀厉色，手指捻动，给刀身注入灵力，打进一张符咒。

而后手起刀落，刀尖刺入了自己心中。

他也死了，这瞬间，幻境中的天地终于开始变色、消褪。

城墙一段段坍塌，城池一片片消失，遍地的红莲业火化为青烟……

他们回到了那片无边无际的莹白雪原。

两人猛烈突兀地挣了眼，看清周遭后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靳烈头痛欲裂：“长歌大人，我好像……做了个噩梦……”他按着胸口，似灼烧一般痛。

乔歌不看他，尽力回到一贯的沉冷：“都是幻觉，都过去了。”

靳烈也不再说话，坐在雪地上，望着眼前一片空茫之处，眼神似冻住了一般，半晌无声。

“其他人呢？”回过神来之后，突然发觉只有他们两个。

望着空无一物的四周，乔歌说道：“他们就在这里，只是这里的空间被割裂开，所以我们无法用肉眼看到他们。”

“那要如何？”

乔歌再次推出那符咒画卷，只见四只金音鹤的圆点在画卷中闪动着，乔歌指着其中两个说：“这便是我和你。”

又指着其他两个：“这是风狸，这个是谢凇。”

这两个圆点看起来离他们并不远，只是肉眼无法得见，他们一路跟着画卷指示的方位走过去，靳烈盯着画卷看得认真，乔歌走在前头，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并无眼神交集，他有些拿不准，幻境之后，他还记得多少？

割裂的空间靳烈无法进入，乔歌却可以带着他轻松跨了进去，于是他们看到了风狸陷在堆成山一般的桂花蜜糖糕中，吃得满脸蜜汁横淌，肚子已经鼓成了一个球。

两人哭笑不得，这幻境很有些看人下菜，像风狸这般心如白纸的，想要最多的无非就是好吃的好玩的。

你想要什么，那便无穷无尽地给你。

靳烈似想起了什么，原本哭笑不得的表情骤然消失，有些魂不守舍。

跟着又找到了谢凇，他正被长安城的人们抬着在巡游，“谢将军！长安城就交给你了！你是我们的保护神啊！”谢凇一脸如梦似幻，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样子。

靳烈哑然失笑，这狗东西竟然还有英雄梦？！

乔歌直接引雷入阵，所有的幻境终于破灭，风狸在雪地上滚来滚去：“长歌大人，为什么我这么撑啊啊啊啊啊！”

乔歌冷言瞧着：“还想再吃桂花蜜糖糕吗？”

哇！风狸背过身竟然吐了出来：“别，再提这玩意儿……”

他很震惊，为何平日里最爱吃的蜜糕这会竟然一听就吐？！

谢凇出了幻境后一直盯着靳烈，靳烈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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