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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1
他记得那一年,颜晏父亲去世的那一年。
那天夜晚他经过那个路口,看见抱着膝盖坐在门外的颜晏,时隔多年,他已经忘记那天她的衣着打扮,但是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那种隔了几米就能感受到的哀伤。
他站在三米开外,她耸着肩止不住地哭,路上行人很少,路灯很暗,那时的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后来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在她抬眼看他时却失了开口的勇气。她问:“你是谁?”她的眼睛哭得红肿,鼻涕眼泪挂了一脸。
唐宗琅嚅嗫半晌,才说了三个字:“你别哭。”他从兜里拿出一颗糖塞给她。那时候的他木讷,不懂得用言语安慰人,只用了自己的方式。
颜晏接过糖握在手里,仍是低声啜泣着,压抑着巨大的悲伤:“在《美女与野兽》那个故事里,小女儿让出远门的父亲回家时带一朵玫瑰花回来,那是冬季哪里有玫瑰花,可是父亲疼爱小女儿,去了野兽的家里摘了玫瑰,然后被留在了那里。”她抬头看着他,“我太贪心了,非要他带礼物回来,才让他永远地留在那儿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把刚好路过的唐宗琅当成了一个倾听者。
他看向她,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他的神色。过了会儿,他抬起手来,手抚在她的头顶,他声音轻柔:“不怪你的,不怪你的,不要哭,颜晏。”
那时候得知父亲死讯的母亲把她赶出家,街坊邻居听完事情的始末,都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丧门星,同龄的孩子听了父母的话也对她避之不及,只有他走近她,安抚道“不要哭,颜晏”,他声音里有着镇定人心的力量。
她怎么能忘记他呢,她应该记住他的。
颜晏记起来了。
“原来我们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啊。”她惊叹,惊叹这奇妙的缘分。
唐宗琅的眸很黑很幽深,看着她,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对啊,在很久以前。”
很早以前,比颜晏以为的还要早。
颜晏有些怅然,再没有动筷子。吃完饭坐上车,她看着唐宗琅,突然道:“那时候我肯定哭得很糟糕,你居然见过哭得那么丑的我。”
唐宗琅看着她的样子,反而笑道:“也不是最糟糕的样子。”
他并没有特指谁,让颜晏下意识地认为这个更糟糕的样子当然不是自己。她舒了一口气:“那可真可怕。”
“是的。”唐宗琅看了她一眼。
颜晏本想说一些父母的事情,但是无从倾诉,她不再是那个哭得一塌糊涂,随便扯个人都要诉说整个故事的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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