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这不是颜晏第一次见到那张照片。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她在收拾母亲的遗物的时候,在那个装了旗袍的包裹里,看到过那张照片,只是里面有两张不同年代的照片。
除了刚才在唐邑书房里看到的那张黑白相片,另一张是彩色的,也是全家福,颜晏穿着镶了白色绒球的红色夹袄,两条冲天羊角辫用红色的头绳扎起来,她乖巧地坐在颜耀辉的膝上,样子讨喜,软软的小手被颜耀辉捏在掌心里。唐念贞一身梅花素色冬款旗袍,眉眼柔婉地半倚在颜耀辉的肩上,她绾着发髻,露出漂亮的美人尖和圆润的鹅蛋脸,与后来那种不顺遂的刻薄样子天差地别。
只是颜晏在收拾母亲遗物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这两张照片,因为其中一张上面是她全然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另一张会揭开她难过的回忆,所以她看到照片的下一秒就条件反射地把照片放了回去,而且那张照片上的唐邑是风姿绰约的年轻人,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唐邑已是古稀老人。
唐念贞、唐邑、唐宗琅,他们都姓唐,可是这世间一个姓氏的人千千万万,颜晏怎么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颜晏只听过一点点家里的事情,还是在父母聊天的时候偶然听到的,她也好奇地问过,却被父母呵斥“小孩子不要打听大人的事情”。
她只是想到母亲葬礼那凄凄冷冷的场面,有些心寒。她守灵一整夜,跪了一整夜,也哭了一整夜,所有的丧葬事宜都是她一个人操办,她本毫无怨言,只是想到那个她应该叫外公的人却没来看最后一眼,就生了股怨气来。只是她不知道事情始末,也不能妄意评论,只能把这股怨气投放在自己身上。
她又想到唐宗琅对自己知之甚多,却从来不提自己的家事,觉得更是寒心。也许她只是想起那么多年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刻,如果那时候有其他人站在她和母亲面前,伸出手来扶一把,是不是现在的生活就会截然不同,会不会母亲因为多了一份牵挂而选择继续活下去。
颜晏敏感,想得也多。她联想到唐宗琅对自己的好也许不纯粹,也许是看自己可怜,或者他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心里也会发笑,她整个人都带着低气压。
而在小镇的另一角,也悄然发生着一些事情,它推波助澜地想要改变所有人的人生轨迹。
那是镇子最南边的茶馆,店外挂着“清风”二字的牌子,表面上做的是正经的茶馆生意,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是瘾君子圈里有名的销金窟,只要你有钱,没有你买不到的货;只要你想玩,不管怎么玩,用哪种方式玩,永远都有人陪你。
那间屋子里乌烟瘴气,只点着壁灯,困闷显得屋子狭隘逼仄。屋里的人围坐在一起,桌子上散乱放着一排冰壶,他们身材干瘦,眼里没有神采,仰着头吞云吐雾,露出的手臂上满是针眼。
房间里放着音乐,陈二少做这种事的时候最喜欢放着各种各样的歌,他觉得那些音符在脑海里全都慢了下来,循环往复,敲击着自己的颅骨、脑仁,他能抓住它们,控制它们。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