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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希低着头，不敢看这个伤心的母亲：“对不起。”

“是啊，你是该说对不起。如果不是你，现在阿照还在我的身边，不会离开我。”姚秋云微微叹了口气，“那么，林小姐，你会为了江照，离开他吗？”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林音希总以为这一天不会来，但它还是猝不及防地到来了。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无数次，但每一次，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

“不会，我不会。”

姚秋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您是不是觉得，我会和您说，我会离开江照，只要他过得好就好，我会离开他。”她不卑不亢，“可是，令您失望了，我不会离开他。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我了，离开我，我会放手。但现在，我不会离开他。江照为了我放弃了很多，如果我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并不是真的为他好，而是在伤害他，同时也是不尊重他，不尊重他对我的感情。对不起，我是不会离开江照的。”

这番话，林音希在心底练习了无数遍，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可林音希说完又有些后悔，很担心姚秋云会生气，她的身体并不好，要是气坏了怎么办。所以，林音希又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没有愤怒，更没有伤心，很是平和。

“阿照没有喜欢错人。”姚秋云说。

后面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姚秋云没有义正词严地逼迫她离开江照，也没有声泪俱下地哀求，仿佛原先那一句只是例行问话，答案无论是与否，姚秋云都不会多加干涉他们的生活。

那个暴雨的下午，她和姚秋云聊了很久很久，大多是关于江照近期的生活。他在SU工作并没有那么顺遂，一开始并不能服众，但仅仅半个月，他就拿下了一个大项目；他在家里也会发脾气，养了几条金鱼，两天之内便死了两条，他一气之下把它们倒到楼下的喷水池里，很快又后悔了，趁着夜色偷偷捞回来；他们也会吵架，因为她还和李星住在一起，只在周末过来陪他。他私底下打了好几个电话恐吓李星赶走她，可李星已经不是他的下属，不怕他，与他吵了一架。她知道后，又和他吵了一架，两人冷战了两天。

林音希没有说太多关于江照的好，她只是讲了他生活中的模样，事无巨细，只要姚秋云问，她便认真地讲，听的人也认真。

如果不是姚秋云的电话一遍遍响起，催促她回去，或许她会在那里一直听到夜幕降临。

离开的时候，姚秋云有些遗憾：“林小姐，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面。还有，麻烦你不要告诉阿照我来找过你。”

江家的车正在咖啡店对面，林音希没有先走，站在姚秋云身后陪她等司机来接。

暴雨下了一个下午，并没有停止的趋势，广告牌被吹得啪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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