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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去上班,我请了假。
前一天晚上,我将发着烧的傅亚斯送回家才发现他发着高烧,看起来平静无比的人其实已经烧糊涂了。我不敢丢下他一个人,就着他家少得可怜的食材勉强煮了一锅粥和小菜后灌他吃下,自己也吃了一点。喝完粥后那人一直迷迷糊糊地乱说话,吓得我连出去卖药都不敢,用冷水毛巾帮他退烧。
一整夜我都没怎么样睡,那个一觉睡到清早的人烧却没退,额头似乎更烫了。我无法劝服傅亚斯和我去医院,只能拿了钱去药店给他买药。
当我从地毯下摸出钥匙开了门却发现在床上躺了十三个小时的高烧病人在我出去卖药和买吃的这一个小时里消失了。
我摸了摸还温暖的被窝,被子卷成一个球的形状。
即便我恨不得将傅亚斯大卸八块,我仍旧无法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一走了之。所以我只能愤愤地翻来覆去将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人骂了许多遍,锁了门出去找他。
在我们这漫长的一生里,我们要经历许多让人悲伤无奈的事,而死亡,是我们最无法承受却又抗拒不了的痛苦。
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灵魂从这个世界消失,无可奈何,却无能为力。
一个人极度悲伤的时候会去哪里?大多的人会回答:找个熟悉又安静的地方躲起来。
当我从傅亚斯公寓下来,站在十字路口,我竟不知道该往哪走。
现在想想其实很可笑,在我们恋爱那将近三年时间里,我们拥有回忆的地方寥寥无几,我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
我像一只无头苍蝇,只能莽莽撞撞到处乱闯。我能想到的地方,我都去了一遍:从前的大学,关闭的酒吧,修车店等等。可连傅亚斯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我不停地拨打他的电话,那边提示的永远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未能接通,请稍后再拨。”
找遍这些地方用了好几个小时,看着渐晚的天色,我心慢慢往下沉,犹如站在海边,慢慢地往下沉。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脑中一晃而过一个地方,我想了想,决定去那里找他。
当我抵达江边时,天已完全黑了,在一片朦胧的月光里,我看到他迎着风站在沙滩上,背影孤独凛冽。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回归到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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