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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吃着饭，聊着天，原本还算和乐融融的。

不过，突然间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大少爷，您回来了？”

裴家的大少爷还能是谁？

裴程启依旧是毫无审美的一身穿着，歪歪斜斜的走到了饭厅外面，斜倚着墙朝着里面看了看，笑了，“哟，吃着呢？”

他这一身流里流气的样子，纵使是自己的亲孙子，裴老也觉得嫌弃。

但是今天这么多人在，裴老也不想给他难堪，让云姨去拿碗筷了，然后才对着裴程启问“你不是不回来吃饭吗？”

“爷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裴程启嘻哈打笑的到了餐桌旁边坐下，目光落在了谢瑞涵的身上。

尽管谢瑞涵连看都不看裴程启一眼，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但是裴程启却一点儿也不介意，依旧盯着她看着，还笑嘻嘻的说“怎么也不告诉我瑞涵从外地回来了？我要是知道她今天晚上要来，能不回来吗？”

谢瑞涵顿时觉得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对着裴老道“裴老，我吃好了，您慢慢吃。”

说着就起身往外面走了。

裴程启于是也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院子里。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谢瑞涵站住了脚步，猛地呼出一口气，却没有转身，只是问“裴程启，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程启双手抄在口袋里，灯光下的身影又细又长，跟葡萄架的影子叠在了一起，就再也看不出来了。

但是他的目光却半点儿也没有从谢瑞涵的身上移开，更没心思去观察自己的影子。

看着谢瑞涵短发下露出来的白皙脖颈，裴程启道“我一坐下你就连饭都不吃了，看来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要是早知道你要过来，我就早点回来了。”

他说得有些遗憾，谢瑞涵却是冷笑了一声。

“要是知道你要回来，我就不过来了。”

她这话说得决绝，可裴程启却并不放在心上，语调依旧懒洋洋的“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不然我就去机场接你了。今天坏了你的兴致，是我不好，要不然这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也算是我补偿你。”

“我有什么需要你补偿的？”谢瑞涵终于回过头来了，她一双眼睛十分明亮，可是看着裴程启的时候，里面却分明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裴程启，你能不能要点儿脸，别缠着我？”

一般人如果被别人这样说，那恐怕早就落荒而逃，最起码也会知道羞耻两个字。

但是裴程启不是一般人，他不落荒而逃，也并不觉得羞耻。

反而，他还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才问“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追我自己喜欢的女人，难不成还有错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离得谢瑞涵近了一些，“谢瑞宇喜欢香琳，以后他们要是在一起了，我们就是一家人。瑞涵，你又何必用这种态度对我？”

听裴程启说起裴香琳，谢瑞涵的脸色更差了，“谁说瑞宇要和裴香琳在一起了？裴程启，你给我听着，只要有我在一天，裴香琳就绝对不可能嫁到谢家！”

她说话太不客气，可想而知对裴程启和裴香琳有多厌恶。

裴程启自然也听得出来，但是却并不介意。

反正他对他的那个妹妹也没多少感情，所以不管谢瑞涵言辞之间对裴香琳有多不尊重，他都不放在心上。

所以他脸上的笑容都没减少，反而还心情愉快的说“那也没关系，以后我们结婚了，更是一家人……”

“裴程启！”谢瑞涵这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你别胡说八道！”

裴程启耸了耸肩，“我都追了你那么多年了，你就是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在此之前，他说话的语气都是慵懒而随意的。

可是这句话一出口，眼神就骤然变得凶狠起来，像是狼的眼睛，在夜晚里甚至会散发出骇人的幽光。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狠厉了许多“谢瑞涵，你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别仗着我喜欢你，就蹬鼻子上脸！”

看到裴程启露出真面目，谢瑞涵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轻松了许多。

她最讨厌的，就是裴程启那张故作轻松、故作亲近的脸，裴程启这个样子，反倒让她觉得好应对很多。

所以她又笑了，笑得很愉悦，“你想怎么样？裴程启，我们根本不是一样的人。当年的事，你忘了，你爸忘了，可我没有忘。”

她闭了闭眼睛，感受着夜风吹拂在耳边额前。

葡萄架上已经结了成串的葡萄，绿莹莹的挂着，小巧又圆润，即便在晚上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也是十分可爱的。

甚至在这样的夜风之中，谢瑞涵仿佛还能闻见淡淡的葡萄香味。

就着这阵香味，她说“现在乔苒回来了，她是裴姑姑的女儿，是裴姑姑的血脉。裴程启，你跟你爸当年害怕的事依旧会发生。”

她睁开眼睛，那双在商场浸淫多年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泽，就像是淬了毒一般，落在裴程启的身上，“你们以为，当年的事真的没人知道吗？”

谢瑞涵这话一出，让裴程启的眼睛都微微眯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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