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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镜花水月终成恨

东离，新帝登基后不久，所传第一道圣旨就是查抄当朝丞相凤启的家，满朝哗然。整个凤氏家族的人无一幸免，锒铛入狱，等待着即将扣在他们身上的莫须有罪名。一时间，朝堂局势风云巨变。

曾门庭若市、风光无限的凤府，如今已是众矢之的，人人避而远之，唯恐祸及己身。放眼望去，偌大的府邸空无一人，秋风吹过，卷起一地的落叶。

“哒、哒”沉稳的脚步声踩在青石板铺就的长廊上，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一声一声，犹如踩在人的心上。

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一雅致的阁楼前，骨节分明的手推开未锁的门。只见屋内一片狼藉，这是官兵大肆搜查后所留的景象，而那残破的窗前正垂手而立着一素衣白裳的青年男子。

风过，摇摇欲坠的窗扇会响起“吱吱呀呀”的声音，为这死一般沉寂的屋子添了一丝生气。

白衣男子静静地看着院中凋零的枯叶，推门响起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他的一丝注意，目光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动起伏。

门口那人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窗前的侧影，垂眸，收回停在半空的手，轻甩衣袖，负手而立，并没有走进去的意思，薄唇扬起一丝讽刺的幅度，道：“是不是很后悔？”冰冷的话语打破沉寂。

是不是很后悔？这话，他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他？窗前的人正是入狱后被定下死罪的丞相唯一的儿子——凤折修，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的丧家之犬。

只见他缓缓垂下眼睑，狭长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掩盖了眸中一切情绪。

“为什么这么对我？”平淡如水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和起伏，可又有谁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问出口，这自取其辱的话，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掌心的刺痛远不及心中的痛。

“呵！”那人一声冷笑，无尽的嘲讽，笑他的太过天真，到现在还不明白？目光阴鸷道：“难道朕不应该这么对你吗？从古至今，哪个帝王身边留有可以威胁他帝位之人？”这个人就是现任东离国掌握生杀大权的君王——夜默尘。

“折修，等我登上帝位的那天，便是你我成亲之日，我定给你一场永世难忘的婚礼，昭告天下，你是我一生长相厮守之人……”

凤折修沉默，不再言语，曾许下的誓言还历历在耳，却已实现给他人，今天的局面他早该料到，却仍抱有一丝期望，他不会如此的绝情，现在，梦该醒了。

夜默尘的眸子暗了暗，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不过数步之遥的那个人真的变了很多，曾经的孤傲、狂妄都消失无踪，现在的凤折修就像一个等死的垂暮老朽。

而他又怎会容忍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凤折修，明天凤家斩首，朕命你做执行的监斩官。”夜默尘看着这样陌生的他不由恼怒，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怒火为何而起。残忍、决绝的下达命令后转身离去，唇角始终上扬着一定幅度，冷酷且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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