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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秦暮说的对，如果有一天，孩子长大了，对山下好奇了，该怎么办？他自己是经历过的，所以他明白那种好奇心有多要命，这个孩子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锦绣前程，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能有疼他爱他的父母，你能做到吗？”

“能。”

“你现在当然可以这么说”，卿云嗤笑一声，“可是等苏文佩的孩子出生了呢？我知道你们中原的规矩，子凭母贵，母凭子贵，秦暮，你总是跟我讲你们中原的规矩和道理，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他的声音像是染上了些悲戚，“我受够了，你们的规矩，你们的道理，我永远都不能明白，也永远都不会接受，他可以在人间长大，我和师兄一样可以带着他看看这个人间，他未必需要你这样的父亲。”

“是吗？”秦暮神情淡漠了许多，连带着声音都冷了下来，“这也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让他认别人当父亲？小云，我也问问你，你凭什么呢？”

“是你不要我们的......”

“你该明白，我有苦衷”，秦暮似是叹了口气，“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是那样的，可是我的祖母，我没有办法忤逆她，我知道我让你受了委屈，我知道你可能和你师兄一起回昆仑会开心一点，所以我让你走，但现在有了孩子，我不会再放手了。”

卿云摇摇头，“你当时不敢忤逆她，以后也不敢，她之前不喜欢我，就只会连带我的孩子也不喜欢，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而且......你这番话说得倒好听，可你也只是为了孩子，万一这孩子以后淘气调皮，或者有哪里不合你心意，你不喜欢他了，那该怎么办？”他笑了笑，映着晨曦，居然有那么一点彷徨，“我在山下没学到什么，可是听话听三分，剩下的七分，半真半假，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沐风揽过了卿云，“就这样吧，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就带着卿云就绕过了秦暮，秦暮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他的骄傲不许他追上去，可心里又实在是难受。他说不清那种感觉，不是不舍或者失落，而是有些不甘心，甚至有一些......生气。

他可以不要卿云，但他不允许卿云不要他，他在这段感情里一直是主导的，猛地被忤逆了，就觉得这是在挑衅，挑衅他的骄傲和他手中的，牵着卿云的那根线。

不可以这样，他不允许卿云逃离他的掌控。

这是一种近乎偏执、极度自私的情绪，但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高高在上的太久了，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就像是沐风说的，其实他从来没有把卿云当成一个“人”去看。

于是他还觉得自己委屈又无辜，甚至有些自以为是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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