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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并不敢和他对视，只是低了头，秦老夫人拍了拍手，身边服侍的嬷嬷就端了药盏进来，侍立在秦老夫人身后。卿云知道那里面是什么药，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不安地踢了他一脚，他原本看着那药盏发呆，被这一下惊醒了，孩子是活着的，他也在害怕，在求他保护他。

他看向了秦暮，发出了最后的哀求，“阿暮，你救救我。”

秦暮没有看他，卿云也就冷了心，他翻身下床跪到了秦老夫人面前，“从前是我不懂事不懂你们的规矩，我知错了，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现在就走也可以，我再也不回来了，你不要杀他好不好，他是活着的，他有知觉，他在害怕......”卿云的骄傲是不许他在曾经害过他的人面前低头的，可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拉着秦老夫人的衣角，“我求求你了，秦暮说你是个心善的好人，我求求你别杀他，他是秦暮的孩子，他也是你的亲人啊......你们不是最看重血缘亲情的吗，你不要杀他，我求你了......”

秦老夫人自是不理会卿云的哀求，秦暮却听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卿云身边蹲了下来，把卿云搂进了怀里。卿云惊喜地看着他，转身攥住了他的衣襟，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也舍不得他对不对？阿暮，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你救救我们，你救救他......”

秦暮搂着他，让卿云的头靠在他胸前，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很快的，就一下子就好了，你自己喝药好吗？”

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很残忍，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语气也很温柔，可就像是人说的，偏偏是温柔刀，刀刀催人性命。

卿云身子骤冷，就像是有人把他推下了万丈深渊，心脏破碎似的疼，他一把推开了他，“你休想！”

他知道伏低做小没有用，便挣扎着要逃，可秦暮抱着他，力气越来越大，卿云身子重，自然斗不过他，最后还是被他辖制在怀里动弹不得。

端着药的嬷嬷走近了，卿云瞳孔蓦地放大，更用力地挣扎，眼泪因恐惧流淌下来，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秦暮，你放开我，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会恨你的！”

“那就让他恨吧，就算是我对不起他，我让他恨。”

嬷嬷一手端着药盏，一手掐住了他的下巴逼他张嘴，卿云摇着头抵死不从，药汁翻出了好些来，嬷嬷也有些急。卿云闹腾的厉害，她情急之下下死手掐了卿云的腰，她们做了一辈子的奴才，心里总积着许多的怨气，下手没个轻重，卿云受不住疼忍不住喊出声来，嬷嬷就趁着这个机会捏着他的嘴，把药灌了进去，逼着他咽下去才松开。

嬷嬷退开了，秦老夫人见他已经喝了药，也就不再多留，“产房晦气，小产更是不吉利，阿暮，你也快些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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