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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握在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又没有了。

爱或者恨都是一种赐予，对卿云来说，是他这一生里最难能可贵的东西，从前他的生命里只有昆仑山的冰雪，遇见了秦暮才知道原来这人间的风花雪月皆是动情。最开始的卿云只是长生不灭的血肉之躯，秦暮教会他爱，也逼着他去恨，他才算是有了灵魂。

从昆仑山下那一次惊鸿一瞥开始，卿云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棵树，依附着秦暮而生，根须纠缠，至死方休，他的一腔爱与执，仿佛都是为秦暮而存在。秦暮爱他，他就死心塌地地爱他，秦暮不爱他了，他就撕心裂肺地恨他，可偏偏秦暮把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亲手毁了自己，让卿云永远没有理由再爱他，也没有理由再恨他。

像是双生树中的一棵被人连根拔起，剩下的那一棵从此以后，了无生趣。

“不要，不要......”

那种突如其来的，空荡荡的感觉，远比恨和痛更加折磨。

卿云跪在那里，秦暮却已经走了。

他走了，这一次，他不会再回来了。

“暮云春树......”卿云抱膝而坐，轻轻念起了这一句诗，“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

他不想走了，他突然想留下，没有别的原因，只是突然之间他就觉得无处可去，天地之大，江湖之远，已经容不下一个卿云了，他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卿云啊，他这一辈子，就像是为秦暮而生的一样。

【玖拾】俎上之鱼

卿云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屋子里，秦暮再也没有回来过，他自己都把日子给过糊涂了，有时候吃一顿饭，有时候吃四五顿，有时候一天连水都不喝一口。

大家隐隐知道卿云和秦暮怕是吵了架，对他就没有先前那般看重，可秦暮有多爱重他他们也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敢太怠慢他，卿云是全随心意地过着，像是和谁赌气似的。

他知道孟逸珏那边很顺利，秦暮没有了军印和虎符，调兵遣将便十分不容易，何况南边的七十二部落原本就是南蛮的土地，归入大蜀国不过数月，心中自然是念旧主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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