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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秦暮就要走了，双方既然签了和约，便算是盟友，他带兵回朝那日孟逸珏也去送了送他，卿云也跟他去了。倒不是为了别的，不过是觉得两个人好歹是相爱一场，总该好好道个别，才算是完完整整，了了这段孽。

那日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云像是绣上去的一般，大朵大朵的。

卿云骑着马跟在孟逸珏身边，秦暮和孟逸珏说完话之后沉默了很久，才对他道，“我想和小云，单独说一句。”

孟逸珏不想自己显得小气，扭头看了看卿云，像是在问他的意思，卿云点点头，他便调转了马头离开了些，留他二人在原处。

说是有话要说，可要开口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故事太长，心绪太乱，便只是站在风里，撩动了发丝，卿云伸手将碎发拢至耳后，“你若没什么要说的，我这就走了。”

“你以后，”秦暮突然开口，“和他好好的吧，这些日子，是我苦了你，所以就算你……我也不怪你。”

卿云微怔，许久才道，“我这话，原想烂在肚子里的，秦暮，我……”他抿了抿嘴唇，“我现在，也是爱你的，如果那天你没有丢下我，或许……”

“那现在呢？！我们重新……”秦暮声音蓦地一高，卿云却摇了摇头，打断了他，“那之后我一个人想了很久，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事太多了，终究是不可能的，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往后余生，我还是更愿意和他好好过。”

就像是两棵相依而生的树，即使根须纠缠，可被连根的那一棵若是能寻得好的土壤，得到好的照料，还是能活下去的。

这世上，原没有谁是离了谁就不能活的，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我，”秦暮突然道，“我会把那个孩子，写进族谱。”

卿云微微垂眸，没说什么，对他来说，那个孩子成了宁北镇的春天，这就足够了，能不能进秦家的族谱，不过是个虚名。秦暮觉得这是对他的承认和补偿，卿云却已经不在意了。

“名字我也想好了，”秦暮微微抬头，看到了远处的山峦起伏，晴明的苍穹之下，南风徐徐，草木葱茏，是极好的景致，像极了相遇那一天......

“叫秦南云，生母，秦卿氏。”

“是孟卿氏。”卿云道，“你现在和我说这个，没什么意思的，你本不该开口。”

秦暮低了头，“不过是想最后，能给你一个交代。”

卿云没说什么，做出洒脱的样子，朝他笑了笑，“这样也好，从此后我南君北，山高水长，各自安好，死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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