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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完蛋了

女人疼得浑身颤抖，可是抬起头来看向少年的时候又笑了，咧着苍白发紫的嘴唇道：“娃，娃啊……我来看看你。”

少年惊得不知该说什么，手脚慌乱无措，好一会儿之后才恍然想到要拿毛巾来给女人擦身体。

大冬天的，穿着单薄又淋着雨可是分分钟能冻死的！

“别走，别走，娃……”

女人却在他要跑开的一瞬间抓住了他的衣服，泪水悄然滑落，然而挂在嘴边的笑却仍在。

拉着少年的衣服，女人重重的哽咽了一下，道：“娃，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叫我一声阿嬢？”

少年惊住了，不懂什么是阿嬢。可是看女人这幅可怜模样，他嘴巴颤了颤，小声唤了一句：“阿，阿嬢……”

“哎，好……阿嬢，阿嬢在这，阿嬢在……”

女人突然很激动，红着眼睛顿时痛哭流涕。

忽然抱住少年，声嘶力竭的哭喊了一会儿之后，抖着手从裤兜里摸出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塞到少年的手里，不停颤抖。

女人眼睛一眨，斩断泪水后又笑了：“娃，阿嬢能给的不多，这里，这里也就只有阿嬢卖破烂攒下来的两千来块钱，你用着，阿嬢，阿嬢都给你。”

说着女人就缓缓起身，布满淤青的两条腿颤颤巍巍的，笑了笑就转身一步一步往外走。没一会儿，那瘦弱的身躯就消失在了纷纷大雨中。

少年握着那个湿哒哒的塑料袋，呆呆的看着门外。雨水肆虐的洒进屋里，唿唿刮着的狂风冷得少年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

她怎么了？

少年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这一个疑惑，想着女人满身伤痕，他心里便忐忑不安。

可是脚下像是绑了千斤铁一样，他自始至终都没法追出去。女人走的时候也不曾回头看他一眼，就好像……是不需要他追上来的告别一样……

少年怅然若失的低头看着塑料袋，里面的钱皱巴巴的，大多都是些五毛一元五元的零碎钱。

少年呆呆的想，她的手好冰……

苏小布坐在沙发上，看着地面上那滩从女人身上流下来的水，心里很疼，可是好似疼惯了，让他红了眼好几次却一滴眼泪也下不来。

看着还呆呆站着的少年，苏小布很想说：追上去啊，不然再也见不到了。

可是他说话的声音，少年听不到……

这个场景似乎不会再发生变化，苏小布心情复杂的坐在楼梯上，默默看着关上门后失神落寞的少年，看他继续开始打游戏。

游戏那一头的欧力阳催促了少年不知多少次，急了还连连发了好几句“我现在过去找你可以吗”这样充满关心宠溺的话语。

也许是因为脑海里总是不自觉的重映女人憔悴狼狈的模样，少年打游戏的时候多次分心，角色死了一次又一次，最终在欧力阳的疑惑下给出的回答只是三个字：我困了。

可是当把手机放下的时候，少年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面，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少年上楼睡觉了，但是苏小布知道少年睡不着。这一夜，是少年无法合眼的寒凉冬夜。

苏小布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翻来覆去的自己，他也不觉得困倦疲惫，一直这样坐到了天亮。

暴雨过后的阳光很明媚，透过蒙了灰的窗户投射进来却仍旧明亮耀眼。

一缕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刺得少年睁不开眼睛。

苏小布叹口气，抬手想要摸摸少年肿胀的眼睛，那上面的黑眼圈让少年的颜值降低了不少。

一张原本就因为过于瘦弱而显得有点儿营养不良的脸此时很是苍白，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像是能透光的一块薄玉脂般玲珑剔透。

这脸皮嫩得好像能掐出水。

可是苏小布并没有为少年的自己能够拥有如此令人嫉妒的皮肤而开心，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停地刺激他的心，痛得咬牙。

随着几声疯狗的连连吼叫，楼底下传来一声唿喊：“小布！快起来，出大事了！”

这唿唤来自欧力阳，而欧力阳前来，将会带来一个让他多年无法释怀的噩耗。

少年被欧力阳鲜少如此焦急的样子给吓得心里一惊，赶忙爬起来，冲下楼去。

才开门，就被欧力阳拽着往外跑，一路来到了警局外面。

苏小布在后面紧紧的追，明明不想再看到那一幕，可是双脚却不受控制的往前跑，且跑得飞快，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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