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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受伤了

虽然他并不害怕也根本没有把这个所谓的父皇放在眼里，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决定离开。

可是，接下来听到的事情让他不自觉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找了个相对好藏身的地方躲起来偷看偷听。

透过花丛的缝隙，他看到江秀像是在看什么类似诏书一样的东西，且江秀的表情看起来像有些不悦。

江秀把虞国那边派使臣送来娟帛扔到一旁，气愤又不屑：“区区一个虞国，竟然敢向朕要质子！不自量力！”

一直候在江秀身旁的太监总管魏卯点头哈腰附和：“皇上莫要生气伤了龙体。虞国虽然的确强大，可是自从福星降临我们东戈国之后，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如今百姓安家乐业，国库也比六年前充盈几十倍不止！皇上，如今虞国还自以为最为强盛，不妨……”

“不，不必发动战争，现在还不是最合适的时候。”

江秀抬手打断魏卯，“不过是要一个质子而已，朕正愁那烫手的山芋没办法处理呢！他们虞国既然敢跟朕要东西，那朕就给他个顶好的，就看他们虞国上下谁能消受得起！”

“皇上的意思是……”

魏卯奸佞一笑，“皇上您真不愧为天子，绝世之人，此举真是英明啊！那……奴才这就去安排，等明年夏至一到，立刻送世子前去虞国。”

“去吧。”

江秀满不在乎一笑，“在此之前，车将军前两日送来的美人安置在哪所宫苑里了？”

“皇上莫急。”魏卯将拂尘往胳膊上一搭，将腰弯得更低，笑得也更加谄媚，“几位美人舟车劳顿，恐坏了皇上您的兴致，所以暂时还不敢侍寝。说是等过几日，她们将歌舞排好了，再请皇上前去观赏……”

那之后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江匀没有继续听下去，江秀和魏卯说了那么多，他只记住了“质子”二字。

但凡是已经到了十岁左右的皇子，没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是质子，江匀对此尤是明白。

早在他只有四五岁的时候，那些宫女太监就已经敢在背地里议论他为质子之命。

明年……夏至……

江匀默默算了一下时间，不由得很是失落。

御膳房白天的时候宫女太监非常多，这个时候要想拿到东西非常不容易。

江匀在远处等候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合适出手时机，眼看正午就要过去，担心让林厢祁饿得太久，于是心一狠冲了过去。

这一次挨的打远比之前要严重，一个仗着有皇后在后背称赞的太监更是十分狠毒的拿胳膊大的木柴往他后背上狠狠敲了十来下。

江匀紧紧地把馒头鸡腿抱在怀里，弓着身子趴在地上任由这些宫女太监对他拳打脚踢。

疼痛什么的似乎真的早已经习惯了，因此哪怕被打得口中有血流出来，他也不曾哼过一声。

“呸！一个质子命的贱种竟然敢光天化日来这里抢吃的，看我迟早把你打死！”

那拿木柴打他的太监肆无忌惮的骂着。这个太监叫做申绝，是常年以各种来自西域的新鲜玩物为贿赂品拉拢皇后的奸人，宫里无人不知他是五大太监之中的一个，权势之大无人敢惹。

江匀记住这个人倒不是因为经常挨他的打骂，因为在这个宫里，但凡有点儿靠山的宫女太监都敢拿他开刀。之所以能记住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的左手食指断了一半，一小节白骨露在外面。

有这样特征的，这个宫里只有申绝一人。

一群人打累了骂累了才慢慢散去。

江匀一直紧紧地咬着牙闭着口，这些人走远之后他才把积在口中的血一口吐掉。

不在意的把嘴边的血擦干净，抱着东西往回跑。

他的确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甚至过得连最下等的宫人都不如。那些对他又打又骂的宫女太监他也不认识，那些人也只是把他当成这个深宫里唯一一个不用承担任何后果的十分方便的出气筒而已。

只要不打死他，就没有人管，这是这个宫里暗地里早已经人人默许的事情。

“又是你！真是晦气！”

江莲远远看到了江匀，见他比往日更加狼狈不堪，于是幸灾乐祸的故意跑过来打算嘲讽一番。

舒妃娘娘和一群宫女太监也过来了。

舒妃把江莲搂在怀里，蔑视的看着江匀，说：“莲儿，不是说了吗，不能跟这种人走太近，会沾上脏东西的。”

“可是母妃，你看他，堂堂一个皇子，却像是路边的饿死狗一样天天为了几个包子馒头去挨那些下贱的阉人的打，不觉得好笑吗？”

江莲从舒妃的怀里出来，趾高气昂的走到江匀跟前，笑道：“你听说了没有啊？虞国要父皇送一个皇子过去当质子，你做好准备了吗？哈哈哈……哎呀，不急不急，反正如今中秋也才要到，离明年夏至还有将近十个月呢，你可以慢慢做好准备啊。”

说着，江莲忽然眼神狠厉了起来，将江匀怀里的馒头一掌拍掉好几个，咬着牙骂道：“一条狗去了哪里都是狗！与其在这里跟下贱的阉人为了点儿吃的而天天不要脸，还不如去虞国当个没用的筹码，还不用天天跟个乞讨的乞丐一样恶心人！你说是吗？呸！下贱的东西！”

江匀无动于衷，一声不吭的把馒头捡起来，吹掉上面的泥土灰尘，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舒妃的轻蔑眼神他看不到，江莲放肆的取笑他听不到，那些宫女太监的取笑他也听不到。

他像个木头，眼神平静得好像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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