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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中秋宴

林翰生及时捂住林厢祁的耳朵，让下人把林厢祁带走之后才哽咽道：“无妨，喂她喝下吧！我与她心有灵犀，纵使她不会言语我也定知道她想说什么。现如今，只要她在剩下的日子里每日能睡个安稳觉，不受折磨，就是，就是……最好的了……”

“是……”

徐谋端着药重重叹息，很是为为人如此得体大方的林家夫人感到惋惜，也深深同情林翰生。

摇摇头叹息着和柳言的贴身奴婢进去了。

林翰生一下腿软跌下，被手疾眼快的下人扶住。

泪水不受控的淌下，尤其是当看到墙面上挂着的那些书画时更加痛苦万分！

那能同他烛光之下共同品鉴名诗好画的人终究是……

“是我福薄命贱啊！”

他痛苦低语。

“老爷！您注意身体啊！”

官家钟叶百感交集的安慰他。“我知老爷同夫人伉俪情深，可是如今夫人病危，老爷您若是也伤心过度倒下了，两位尚还年幼的少爷可就没有依靠了呀！老爷，您无论如何也要振作，这也是夫人如今对您最大的期望啊！”

“我知道，可是……可是你叫我如何，如何能够不伤心啊！”

林翰生用力捶打胸口，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我与阿言相爱十年不到，如今膝下有子七年不足，我曾许她一生一世，可是如今……我却连救她的本事都没有！我真是……”

“老爷。”

柳言的贴身奴婢妙妙出来了，看见林翰生痛哭却拼命忍住哭声的样子时，本就哭红的眼睛一下子溢满了泪水。

说：“老爷，夫人，夫人让您进去。太医大人说夫人尚还能说一个时辰的话，所以您快进去吧。”

“来来来，老爷，我，我扶你。”

钟叶扶起急急忙忙擦眼泪的林翰生，“老爷慢点，老爷慢点。”

“阿言，你，你如何了？”

林翰生到床边的时候顿时软了腿，颤颤巍巍的在床边坐下。

柳言喉咙里扎了一根针，随着她的唿吸而微微抖动。

看着林翰生憔悴疲惫的模样，微笑着说：“你看你，都要年过半百了，怎么还哭得像小孩子一样？”

“我没哭，我哭什么啊？你现在身上还热不热？疼不疼？”

林翰生握住柳言的手，昔日光滑细嫩的肌肤已经因为病痛折磨而干燥粗糙许多。

柳言微笑着摇摇头，忽而又流了泪水。

等徐谋把针灸扎好，和奴婢一起离开后，才对林翰生说：“瀚生，还记得当年你娶我的时候说的话吗？”

“记得，我当然记得！”

林翰生忍着泪水，可是终究忍不住，一滴眼泪打在了柳言的手背上。

“当年我说，我会对你好，我这辈子都不纳妾，只你一人。我说要同你，同你，同你……”

他几度哽咽失声，“同你白头偕老，我……我还说等我做了大官，许你愿想，为你，为你买下一座大庄园，种满了你最喜欢的桃花……”

说着他急急忙忙的起身去柜子那边取出地契，拿给柳言看，“阿言你看，这是我几年前买下来的一块地，离家不算太远。这几年我偷偷的让下人们种满了桃树，等到了明年开春，第一茬桃花就开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我们去赏花，在桃花树下吃你最爱吃的桃花酥，好不好？所以你，你，你一定要好起来……”

柳言泪水簌簌直下，她不曾知道年岁已经四十有余的林翰生竟然还藏着这般疼她爱她的心思。

那地契上独有的明晃晃的柳言二字让她幸福无比却又心痛万分，不甘心死亡的痛苦让她再次失声痛哭！

不甘啊！嫁给林翰生两年多才怀上身孕，如今双儿绕膝的快乐还没有享受几年就要被迫失去！

得到最疼爱自己的丈夫，却也不过短短十年光阴！

“阿言……你莫哭……”

林翰生把地契抓在手里，“阿言，你一哭，我这心里，就跟刀子在割一样……”

柳言摇了摇头，深深地唿吸几次以后泪水稍稍平静。

说：“瀚生，成婚时候你对我的誓言，我现在要把它改了，你能不能答应我？”

“好，你说，我都答应！我又何曾……不答应过你什么事呢？”

林翰生又坐回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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