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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进入深山

来到一间偏僻的小屋里，男人才脱下斗篷。

林翰生行礼：“蒙将军。”

蒙毅抬手，“林兄不必多礼。我真是想不到，皇上竟然会把你派过来，我还以为会是国师大人。”

“皇上……”

林翰生犹豫片刻，“蒙将军，皇上怕是已经有所察觉，依我看……”

“我知道林兄你想说什么。”

蒙毅毫不在意的给林翰生倒了杯茶，“大人也知道，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这样浅显的道理我自然也懂。你放心，我不会蠢到借这次小小的流民动乱就起兵的，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

“蒙将军真是谋略过人。”

林翰生喝着茶，笑了笑。内心担忧着柳言，因此很想要让蒙毅帮助他早日离开这里。

蒙毅在他对面坐下，小小的一张木桌使得两人的距离缩小。

许久，蒙毅又道：“大人打算怎么做？难道真的要让公孙胜带着泽仙大人前去平定流民动乱吗？瘟疫的可怕想必不需要本将军多说什么，泽仙大人去了，只怕凶多吉少。”

林翰生闻言叹气，他也不愿，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

卫显宗提议他偷梁换柱带上林厢雨，可是林厢雨的脾性十分不稳定，带来了只怕坏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不得已带上林厢祁，既然已经带来了，就必须要承担可能的后果。

蒙毅抿了一口茶，恰好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唿啸的风声，强烈的风从窗口唿唿刮入，险些吹灭微弱的烛火。

随即，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翰生立刻紧张起来，而蒙毅则已经握住刀柄迅速跑到门边戒备着。

微弱的敲门声响起，随即外头的人说话了：“将军，是我。”

蒙毅松了口气，将拔了一半的刀收回，“进来吧。”

“将军。”

进来的是一个士兵，“启禀将军，任务完成了。”

“好。”

蒙毅充满坐回椅子上，丝毫不避讳旁边的林翰生，“今日先这样，明日你再往东边放去二十个染了瘟疫的流民，记住，让他们分散逃离。”

“是。”

蒙毅威胁抬手，士兵领意起身出去了。

林翰生心里突突狂跳，虽然大抵猜到了流民这件事情大概率是蒙毅所为，却没想到蒙毅会利用瘟疫。

边境乱了，百姓必然渐渐离心，那时国之根基定然不稳。

“林兄怎么了？”

蒙毅看着林翰生，“难道大人是后悔了？打算背叛我？”

林翰生浑身一僵，随即苦笑着摇头。

“从前或许会，但是此后不会了。皇上既然能够如此狠心让厢祁过来，那么我……我不想做一个忠臣了。”

“哈哈哈哈……”

蒙毅大笑，目中露出冰冷来。才出征没有多久，他面上的沧桑就多了不少。

林翰生缓缓闭眼，多日劳累让他头疼不已。

这几日，为了照顾好林翰生，他时常夜不能眠。

外面的风声时而乍起，此时竟成了安眠的摇篮曲，让他困倦不已。

头重重往下一垂，顿时惊醒。揉了揉眼睛，勉强恢复几分清醒。

抬头看着蒙毅，虽然不知前路如何，但是现在他想把赌注全部压在蒙毅身上。

于是道：“将军，你可知过些时候会发生什么？”

“过些时候……你是说质子一事？”

蒙毅立刻领会，“可是你知道皇上会送那个世子到虞国当质子？”

林翰生摇头，“虽然不知，但是想必没有一个世子会愿意成为质子吧？将军以后起兵反抗皇上，必然需要一个正当的名头，我想过些时候送出去的质子就是一个不二的选择。”

“林兄可真是高啊！”

蒙毅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喜来。

拿着茶杯，他看着窗外，那外面的黑暗似乎要从狭小的泥砖堆砌的窗口中透进来。

一国大将，本应忠于君主，为君为国厮杀沙场，如今却不得不成为一个叛臣！

这是为人臣子的悲哀，也是君主的悲哀！

蒙毅低下头，眼中透出几许苍凉来：“你我都是被抛弃的一颗棋子，但是好在我们都还活着。”

林翰生听言，眯了眯眼。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颗值得去利用的棋子，也不甘为人控制。

这一生，除了将他从万千人中选出来的柳言，他不会为任何人付出真心。

“棋子吗？”林翰生苦苦一笑，“我倒觉得咱们这是自由了。现在才是咱们的开始。”

“好！”

蒙毅举杯，“林兄所言极是，实在佩服林兄的胸怀与抱负啊！哈哈哈哈……”

和蒙毅举杯寒暄至将近午夜，林翰生才起身回去。

回到房里的时候林厢祁已经睡沉了，时不时的呓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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