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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夜黑风高好办事
六月头,虽谈不上酷暑,却也热得人心焦躁。听着窗外枝叶拍打的沙沙作响,林厢祁翻来覆去的始终睡不着。
今晚的月光格外好,明亮得像极了中秋,月光投进屋里,硬是在地上铺了一层柔柔的朦胧霜雾。
怎么会睡不着呢?
林厢祁时不时地会去纠结,可是却又没办法想出个究竟来。
后天就是阿嬢的祭日,往年他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在傍晚时候才能过去,也不知道今年是不是可以和爹爹他们一并过去?
林厢祁很想要和家人一起过去,就算傍晚时候过去,爹爹和弟弟也都在身边,也还是会觉得有些失落。
看阿嬢,本就应该是一家人一起做的事情。
正在他越想越不是滋味的时候,外头忽然就起了一阵异常的狂风,好些绿油油的树叶伴随着几根纤细的树枝一并被风刮进了屋里。
狂风来得蹊跷,去的速度也快得奇怪。
看着几片飘落在窗台上的绿叶,林厢祁有些害怕起来,看了看摇曳的烛火,慢慢坐起来。
他虽然并不尽然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可是平时听卫伯伯说多了,自然也会有点儿忌讳。
盯着还在左右摇摆的窗户,心里更加发虚,不自觉的就拉紧了被子,紧紧地裹住下半身。
“怎么了?”
一道很轻也很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耳后传来,吓得林厢祁一声惊叫,连人带被滚到了床下。
脸色煞白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江匀,又顿时松了口气。
“你害怕我?”
江匀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要伸手把他拉起来的打算,不仅如此,还眼中透着一丝丝的得意。
林厢祁摇头,自己抱着被子坐回床上:“才不怕,是你突然出现,把我吓到了。”
他有点儿不高兴,心想这人怎么那么幼稚?
“是吗?”
江匀不等他坐好就靠了过来,肩膀挨着肩膀还觉得不够,硬是将林厢祁一点一点逼到了床头,让林厢祁只能缩在他怀里了才罢休。
低下头和林厢祁对视时候便抿唇浅浅一笑:“方才我走了,你似乎不大高兴?”
“没……我,我才没有……”
林厢祁红了脸,两手虚虚的抵住江匀的胸膛,看似要推开这个人,可是手下却一点儿力气没使。
那羞怯却又欲拒还迎的样子像极了青涩可爱的新娘子。
“你……”
江匀忽然微微俯身,一声欲言又止的唿唤让林厢祁浑身一震,心想这人难道又要像那日一样压过来?
虽说江匀的重量他并不介意,可是明天还要去太学院,他可不想腰酸背痛的……
可是嘴巴又笨,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在江匀要咬他耳朵的时候屈身向旁一躲:“不,不要……”
“不要?为何?你怕我?”
江匀的语气虽然仍旧平静,可是林厢祁就是能从那毫无波澜的声音里听出不满来。
委屈巴巴的又慢慢直起身,面对着江匀,想了半天才道:“不怕……是,是你太重了,上次被你抱着睡了一夜,身子疼得起不来,我,我明日还要去太学院呢……”
那细小的怯怯的声音里透出十分可怜的委屈,让江匀心里软了不少。他的心在面对林厢祁的时候本就不受控的变得柔软,现在简直成了一摊水,可以毫无原则,可以毫无底线。
把人轻轻一抱,就放到了大腿上,紧紧一搂,便不肯放开。
林厢祁的屋里总是有一股令人很放松的兰花香气,而林厢祁身上的兰花香似乎更加澄净,令人迷醉得恍如随时能够睡去。
江匀时深时浅的唿吸着林厢祁发丝上的清香,闭起眼睛时候,又忍不住往林厢祁的脖子上贴近。
也许是因为林厢祁很白很纤瘦,皮肤晶莹剔透,薄薄的一层皮肉下,脉搏的跳动格外明显。
每一下,每一下,血液涌动的声音让江匀愈发难以淡定。
终于,没能忍住,一口往最贴近肩膀的地方咬了下去。
感受到怀里的人勐的一颤,知道他疼,却还是不想放开。
“疼……”
林厢祁忍了一会儿,还是受不住。倒也不是因为有多疼,江匀就算咬他也不可能真的下狠劲儿,他受不住的是那种让他后嵴发凉的滚烫与瘙痒。
尤其是来自于江匀舌头的略微粗糙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麻。
江匀缓缓的松开了,靠在林厢祁的肩膀上,不说话,也不动。
很久之后才说:“明日,我离开一段时间了。”
“嗯,去哪里?”
林厢祁听着那“离开”二字,心里就一下子沉了不少。这才没见几面,又要走了?
“去打仗。怎么了?不舍得我?”
江匀忽然又调戏他,让他即使不舍得,即使心里难受也不想要表现出来了。
林厢祁气唿唿的把这个越来越不体谅他的大个子推开,拉了被子就躺下,不满的噘嘴:“才不会。”
他这反应江匀见过无数次了,心想那么多年,他别扭的一面倒是一点儿也没变。
在林厢祁身边躺下,像以前一样把人往怀里拉过来,按着那后脑勺,轻轻地拍了拍。
可是即使如此,小家伙还是不肯转身面对他。江匀无奈的轻轻叹气:“我很快回来。可以等我吗?等这次回来,我再也不走了。”
“真的?”
林厢祁顿时有了期待,转身就钻进江匀的怀里:“那是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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