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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聆笙一语不发地跪了下来。
跪下来后,她的视线正与照片里的少年齐平,少年温柔而腼腆地望着她,那双眼睛柔情似水。
郑无忌把纸和笔放到祭桌上:“我说你写。”
孟聆笙拿起笔。
“诸亲友台鉴:数月前聆笙与云君观澜之订婚仪式,蒙诸亲友大驾光临,聆笙感恩于心。然乱世男女离合本属寻常,今登报申明,聆笙与云先生即日起脱离关系,此后婚姻嫁娶各听自由互不干涉,诸亲友处恕不一一函告,谨此启事。”郑无忌的声音冷硬,仿佛带着恶毒的倒刺,像一记钢鞭,照着她兜头劈脸打下。
告沪上诸公书:
本人孟聆笙,原为沪上律师,自今日起自愿脱离律师行业,终生不复履。聆笙觍为律师五年有余,曾自以为仗义执言替天行道,自我标榜女性先锋。回首往事,目今看来,无非毁人婚姻乱人纲常,皆是跳梁小丑所为。好在为时未晚,特此悬崖勒马。聆笙退出律师界后,将嫁与已故郑氏君信为妾妇。数年前聆笙曾与郑信君有婚姻之约,今蒙郑家不弃,愿重新接纳,聆笙铭感五内。
力透纸背,划烂了稿纸,孟聆笙咬破了嘴唇,血和着泪滴下来,落在白纸上。
郑无忌抽走稿纸,浏览一遍。他捏着孟聆笙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拇指轻拭她脸上的泪痕:“不要当着信弟的面哭,他会心碎的。”
云观澜从昏迷中醒来时,外面已经是红日高悬。
他挣扎着坐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发出一阵轻嘶声。
昨天下午,他刚刚给轮船公司的经理打完电话,一下楼就看见了站在客厅里的郑无忌和日本兵,然后他们就被强行带到了这里,不由分说对他施以酷刑,再醒来,就是在这间牢房里。
他环顾四周,认出来这是当年关押林阿蛮的那间牢房,牢房墙上有一块年久的砖块脱落了,形状特殊,每次来他总忍不住盯着看。
他怎么会在这儿?
正在疑惑,突然听到脚步声,他直起身来。
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朝牢房信步走来,牢头为他打开牢门,他走进来,手在鼻子前轻轻挥了挥:“尘土和血的味道,真是难闻。”
是郑无忌。
云观澜防备地看着他,郑无忌笑了:“云老板,我早告诉过你,斩草不除根,祸患无穷尽。”
云观澜往墙上一靠,闭上眼睛:“那又怎样,草终究是草,永远都只能匍匐在地上,不会有花的明媚,也不会有树的傲然。”
郑无忌拍手:“说得好,可惜,草虽贱,却生生不息,树虽傲然却马上要被伐倒,至于花,也将被做成标本,挂在墙上,永失明媚。”
云观澜骤然睁开眼睛:“你对聆笙做了什么?”
郑无忌惊讶地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没看今天的报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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