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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后她没再多问什么。走下台阶，庙前的空地上，有个白须飘飘的老爷爷提着一支巨大的毛笔，沾着桶里的清水在空地上写字。

她那时刚上小学，没认得很多字，看不懂老爷爷写的是什么。她只能求助她父亲，她父亲就把老爷爷写的字给她念了一遍，那竟然是李白的一首诗。

诗名叫做《鸣皋歌奉饯从翁清归五崖山居》：

忆昨鸣皋梦里还，手弄素月清潭间。

觉时枕席非碧山，侧身西望阻秦关。

麒麟阁上春还早，著书却忆伊阳好。

青松来风吹古道，绿萝飞花覆烟草。

我家仙翁爱清真，才雄草圣凌古人。

欲卧鸣皋绝世尘。鸣皋微茫在何处？

五崖峡水横樵路。

身披翠云裘，袖拂紫烟去。

去时应过嵩少间，相思为折三花树。

那个老爷爷好像对其中的那句“青松来风吹古道，绿萝飞花覆烟草。”特别满意，写完后还大声的读了几遍，而后抚须大笑。

这笑声给她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江雪正在回忆往事，突然听见司机的呼唤，急忙起身拿起矿泉水瓶钻进了车子里。车子重新开动，江雪把头靠在椅背上，昨夜的困意终于姗姗迟来，但来得甚是凶猛。车子走到陆浑水库岸边时，她已经睡着了，睡得甚是深沉。

客车横穿嵩县县城时，她被外面路上的汽车喇叭声吵醒了一次，但过了县城，她就又睡着了。

一路青山一路水，一路风光一路诗。江雪都没有看到，也没有感觉到。她一直等到客车驶近栾川县城，才被前面的司机授意坐在她附近的乘客叫醒。原来是司机的一番好意，怕她睡着了坐过头。

“没事，我到县城车站下。”江雪回答。

司机就没再说什么，继续专心开车。车子很快进入了城区，在车站停稳后，江雪下车时跟司机说了声再见。

“再见！”司机给了她一个中年大叔所特有的和蔼的微笑。

从那微笑里，江雪能感觉得到，司机肯定也有一个女儿，年纪也跟她差不多大。

江雪没带手机，不知道时间。不过她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大概猜出时间已经是上午八九点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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