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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傅旭尧耍了心眼，鹿嘉只能自认不够仔细，闭上了嘴，安静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直以来，傅旭尧是那个看起来老实其实心眼很多的人，而鹿嘉才是那个真的老实的人。喜欢他的时候，傅旭尧的所有心眼都带着可爱的朦胧滤镜，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傅旭尧的心眼却……透露着勾人心绪的暧昧。就那么若有似无的一丝，足够鹿嘉对着他的工作文件发了呆。

“你的屏幕不好用吗？”

今天副舰长轮值，张怡一工作间隙看到鹿嘉发呆就打趣他。鹿嘉听到张怡一的声音，抬起了头，一脸茫然。

张怡一于是点点他的屏幕说：“你看着这一页好久了，一直没有翻页。所以我问你，是不好用吗？需要帮忙吗？”

鹿嘉摇摇头，挥手关掉了眼前的屏幕，回答说：“在想事情。”

张怡一点点头，不再多说，又转过头去继续盯着舷窗，认真工作。

冷眼旁观鹿嘉发呆以及他们对话的傅旭尧看到张怡一走开，出声问鹿嘉：“想什么？想陈晋和盛向文的疏导课程？如果你来参加训练的话，就会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可能不怎么需要别人插手。”

鹿嘉抬眼看了看傅旭尧，心里倒也不怎么吃惊，只有一种坦然的感觉，叫做“来了，果然来了”。

“我不怎么担心他们，我在想其他的事情。我看了你的评估报告。”

傅旭尧心里暗暗想“来了，果然来了”。

“嗯，说吧，我一点也不意外。”

鹿嘉一边想“我也不意外”，一边说：“你的评分已经高得接近临界点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的状态还可以出任务，你需要疏导。”

傅旭尧表现得很专注，其实鹿嘉说什么他都会听，只是听不进去而已。

“我有分寸。”他其实还想说，如果你不能帮我疏导，就不必管，但对着鹿嘉本人，傅旭尧的情绪控制就能表现出超越评分的卓越掌控力，他忍住了没说。

鹿嘉犹豫了一下，克制住了对傅旭尧的推脱进行继续讨论的意图。他对傅旭尧的“有分寸”保留了一定程度的信任感，他曾经的哨兵只是看起来鲁莽而已，傅旭尧从来很有想法，而且坚定不移。

“希望你真的有分寸。”话虽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傅旭尧听到这里，领悟了鹿嘉结束话题的意图，却不领情。他扭过脸来看着鹿嘉，切回自己想问的话题：“提到分寸，你对自己缺席了至今为止每一场模拟训练这件事，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但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我不需要到场。本次任务没有预设我参与战斗的场景。”鹿嘉回答得平稳克制，哪怕是借口也假装说得很有底气。

“鹿嘉，你是太久没有出任务了吗？还是这些年来纪方用玻璃罩子把你罩起来了？‘没有预设战斗场景’这种笑话是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是宇宙定律答应你没有战斗吗？”傅旭尧发现他的情绪控制能力在鹿嘉这里也要失效了，证据就是现在直往他脑子里冲的火。

鹿嘉当然知道自己的辩解并不那么站得住脚，但今天哪怕把他拖到台上审判他的隐瞒、告诉全世界他从天才的塔尖跌落，也不会比让他亲口告诉傅旭尧他再也没有能力做一个配得上傅旭尧这种哨兵的向导来得扎心扎肺。所以鹿嘉只能说：“我有分寸。”

傅旭尧眉头一皱，明显还想说什么，但似乎鹿嘉拒绝再听的心声太过响亮，宇宙的意志听到了，并允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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