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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童溪的目光逐一扫过张怡一、傅旭尧和鹿嘉，流露出和他们商议的意思，但鹿嘉却觉得他有自己的决定。

张怡一显然和鹿嘉有同感，所以他第一个开口说：“舰长，你决定吧。”

童溪目光注视着工作台上的航线图，沉思了一会儿，果断地说：“我们还是按照原路线行驶，在白泽辅助的情况下，由我和张怡一手动操作。”

没有人吃惊或表达异议，看来所有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放心吧，”泰是其中最乐观的一个，“就算撞到了我也会修，反正概率是概率，技术是技术，我和你们一样相信自己的技术。”

童溪笑了一下，虽然脸上的神色很松弛自信，但鹿嘉却能感受到他内心残留的紧张。

舰长和副舰长很快就位，童溪长出一口气才握住了控制器，张怡一坐副位替他关注实时的航行图和陨石带扫描图。

白泽为全舰重新提速倒数计时，3秒后，轻微推背感传来，“无畏号”提速进入陨石带。

鹿嘉坐在童溪和张怡一的背后，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两个人紧绷的情绪，目前这个状态他没什么可以为他们做的，但却可以稍稍使用精神力，缓解一下他们的压力。说来也是讽刺，换做正常状态的鹿嘉，他的精神力强度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而精神力等级过低的向导往往又无法精细控制为普通人疏导，巧就巧在鹿嘉能力不足而控制力卓越，倒是可以为紧张的舰长们舒缓情绪。

红隼在精神域内躁动不安，鹿嘉好几天没有让它在这个维度出现了，原本想要让红隼畅快地飞一下，对他自己的精神状态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但临了，鹿嘉意识到傅旭尧还在看，上一次对话中对傅旭尧还能看到红隼的隐约猜测浮现了出来，鹿嘉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还真是乐善好施。”傅旭尧不知道鹿嘉刚才脑子里拐了几个弯，红隼已经在鹿嘉的精神域里盘旋过好几次了。他只是感觉到鹿嘉的精神力若有似无的轻抚，对象却不是自己，顿时气血上涌，一浪高过一浪地拍在脑子上，又沉又重，所以他要说出来。

鹿嘉听了傅旭尧带刺的话，放在心里掖了掖，细品之下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底线，因为他并不太生气。初见时的惊骇让情绪激烈得不正常，沉淀了这段时间，余下的全是柔软的想念，越是知道那都是回不去的从前，便越发觉得如今的短暂相待，多宽容都不为过。

他像是没听出傅旭尧的讥讽似的，认认真真解释：“暂时帮不上别的忙，只是做我能做的事。没有人希望这个简单的任务出什么纰漏。”更何况舰上还有傅旭尧。

傅旭尧没有听懂鹿嘉的话外之音，那些心里的话埋得太深了，即使在他们精神域链接在一起的那些年，也很容易错漏过去，更勿论现在了。他听到的是鹿嘉的公事公办，可同样的负责尽心却没有出现在傅旭尧身上，鹿嘉担心他过于残忍的作风，提到了他越发高的指数，却没有对他“做能做的事”过。

如果再呆在这里，傅旭尧觉得自己可能会爆炸，他现在剧烈的情绪可能已经和他缺乏疏导的精神域无关的，没有多少人能面对自己活生生的“求不得”而保持平静的，傅旭尧也不能，只是他的疯狂比起普通人来说又多了一层危险罢了。

鹿嘉是看着傅旭尧冲出舰桥的，这其实不太合规，他们还在执勤，但他没有拦着，因为傅旭尧的脸色实在难看，而鹿嘉读不懂他到底为什么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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