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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鹿嘉按了按眼眶，强迫自己无视这恼人的疼痛。他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但现在他不能离开舰桥，不能就这么放任傅旭尧开着单人战舰发疯。

切断了和傅旭尧的通讯之后，单看傅旭尧在领航位飞倒是对鹿嘉的刺激相对小一些，毕竟傅旭尧确实驾驶技术了得，他并没有辜负哨兵傲人的五感天赋。而正是这种隔离，让鹿嘉的理智稍微回拢，能正常地下命令。

“派2艘单人战舰出舱护航，注意保持距离，协助领航舰观察。”

鹿嘉一边说一边看向张怡一，尽管张怡一没有管辖权，但是出于尊重，他给出了愿意倾听意见的姿态。

张怡一用手势表示了毫无疑义，连童溪都能抽出空来说一句：“从飞行安全角度来说，有副翼，视野确实更好。”

鹿嘉点点头，从通讯器上向当日当值的哨兵传达命令，很快就在舷窗外看到了出舱执行任务的单人战舰，其中有一艘的驾驶员正好是陈晋，猞猁和战舰一起出现在了鹿嘉眼前，大猫难掩兴奋。

这些哨兵对待危险的态度实在叫鹿嘉感觉头疼，他是说不仅是个修辞，还是物理意义上的。他想了想，还是再次开启了私人通讯，对傅旭尧说：“你的飞行安全跟你的副翼飞行安全息息相关，想找死的话，记得想想别人是不是想活。”

鹿嘉绝对会为这句威胁唾弃自己的，他听起来太卑鄙了，似乎连傅旭尧都被他给震到了，沉默持续了片刻，通讯频道传回傅旭尧的声音：“你可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你可以骂我卑鄙，反正你也说过我虚伪了，”鹿嘉闭着眼睛，忍耐不适，努力淡化声音里的异样，“但你以为冲动鲁莽、肆意妄为就更高级吗？”

傅旭尧流畅得操纵战舰完成了一个S型避让，炮击清除了前进线路上的一颗巨型障碍陨石，同时不影响他对着鹿嘉说：“知道了，下次找死我会记得挑日子的。”

鹿嘉被他堵得差点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操作台，好在白泽及时截断了通讯，避免傅旭尧继续刺激他。

“谢谢。”鹿嘉小声感谢Ai的好意，白泽则沉默以对，假装自己没有操纵他们的通讯。

剧烈的疼痛带来精神力的极速枯竭，也可以说鹿嘉就是被傅旭尧气得，精神体终于无法支撑，化作光点消失在了瀚宇中。

尽管鹿嘉仰仗着自己的责任心和对傅旭尧的关注支持，但陨石带航程行进到最后20%的时候，他实在支撑不住了。剧烈的头疼终于从单纯的精神困扰进化出了身体症状，他开始觉得视线模糊、意识不清。

沈娜什么时候来的他不知道，等他的意识重新聚拢的时候，他已经躺进了医疗舱，被整个浸透在治疗液中了。

沈娜看到他醒了，赶快提醒他：“别摘呼吸器，也别起来，再睡2个标准时吧。”

鹿嘉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同时用舱内的通讯器和沈娜对话。

【我们驶出陨石带了吗？主舰安全吗？】

沈娜一边查看着一些他的身体数据，一边答复说：“我们已经安全驶出陨石带了，很顺利，你放心休息。”

鹿嘉闭了闭眼睛，心放下了一半，然后犹豫了一下，又问：【领航舰安全回舱了吗？】

“你倒是直接问我呀。”治疗舱的左侧死角传来声音，熟悉到鹿嘉可能听一个音节就能认出来。傅旭尧安然无恙回舱了，好笑的是，倒是鹿嘉自己躺进了治疗舱。

【我问的不是你，还有两艘副翼舰呢？】

傅旭尧嗤笑一声，反问他：“他们要是有个万一你会不会愧疚到当场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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