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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傅旭尧抬眼看着鹿嘉，没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写满了要鹿嘉继续的意思。

鹿嘉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一下。他还是很喜欢傅旭尧的精神体，喜欢到摸摸头就会心软，就会忍不住和盘托出。

“你能感受到我的精神域吗？”鹿嘉问。

傅旭尧眼神有点茫然，看着鹿嘉没回答。

鹿嘉眨了眨眼，片刻，四溢的光点汇聚成红隼，出现在了治疗室内，灵巧地踩在了金狼的头顶站稳了。

“你看得到它？”鹿嘉又问。

这一次傅旭尧开口了：“当然，我又不瞎。”

鹿嘉苦笑，顺着他的话说：“可你现在是唯一能看到它的人了。傅旭尧，我上一次精神力评级测试结果是E，其实实际测试可能还不足E级。”

傅旭尧震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傻，鹿嘉转开了脸，一点都不想看到震惊消退后的同情。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什么叫‘我做不到’。”

傅旭尧很久没出声，鹿嘉垂眸发愣，眼神没有焦点。片刻后，他是先受不了这份沉默的人，鹿嘉主动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怎么会？”傅旭尧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那么干、那么糙，听起来像是把嗓子都刮出血了。

鹿嘉却并不打算告诉他实话，只是说：“一点意外。”

傅旭尧几乎是在听到这个回答的同时，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治疗舱上，震得营养液荡起了诡异的波纹。他勃然大怒，吼道：“什么叫意外？你发生了什么样的意外会变成这样？你是谁？你可是鹿嘉啊！好，就算是意外好了，已经这样了，纪方居然让你来出任务？他疯了吗？你疯了吗？你们是不是都疯了？”

鹿嘉感觉刚刚平息的头痛似乎又要卷土重来，傅旭尧的每一句反问都踩在了他不想被碰触的敏感神经上。隐瞒是卑劣的，被同情、被可怜、被质疑是痛楚而尴尬的，感谢傅旭尧在一次发言里让他全部感受到了。

“真是让你失望了，我来了，就在‘无畏号’上。关于我是不是能胜任工作，轮不到你来判断。我其实并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些，就像你没有资格来质疑我的能力一样。”

傅旭尧猛得站起来，直勾勾瞪着鹿嘉，鼻息粗重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我不是……”

“我知道，”鹿嘉打断他，“你不是这个意思。你只是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向导领队配合你工作，请放心，尽管有意外发生，但我还是我。”

“鹿嘉！”傅旭尧忍无可忍地咆哮，“去他妈的任务！狗屁靠得住的向导领队！我就想知道你怎么了！是你！你！”

鹿嘉被傅旭尧突然拔高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全然被傅旭尧收拢了注意力，因而没有错过傅旭尧眼中一闪而过的红光，再细看，果然毛细血管破裂让红丝布满了傅旭尧的眼睛，看起来闪烁着不详的血色。

“傅旭尧，”鹿嘉吼了回去，“别吼了，你的眼睛！”

傅旭尧一怔，下意识抬手摸自己的眼睛，扭头寻找治疗室里的镜子，随后才看到自己血红色的双眸。他抬手稍稍遮挡，与此同时收敛了精神域，并且叫回了金狼。

“我没事，”哨兵的声音也明显平稳低沉了下来，却总显得不那么自然，“一会儿就会吸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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