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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鹿嘉有一些犹豫要不要和傅旭尧沟通任务细节，纪方的嘱咐他并不能视若无物，但隐瞒傅旭尧感觉也不太对。

他没时间犹豫太久，联络终端响起提醒，他和傅旭尧一延再延的执勤任务时间要到了。

登上小鹿号，一路无语的在限定范围内定速航行，保持警戒。这个工作其实很无聊，但放松警惕又很容易出现失误，鹿嘉努力打起精神，而傅旭尧则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开始打磨。

这是哨兵稳定自己情绪的一种方式，很多哨兵都会有类似的惯性行为来帮助精神域保持稳定，但鹿嘉今天看着傅旭尧打磨匕首却忍不住想，过往5年，他有多少次在这些动作中、在白噪音中，一点点稳定自己的情绪，用一层层的冰盖压下那些翻涌的波涛。

脑海中无法磨灭的想象，最终变成了一句他早就问过，还问过很多遍的问题，鹿嘉问傅旭尧：“你到底为什么不接受疏导？”

傅旭尧打磨匕首的动作甚至没有停顿，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了一句让鹿嘉无法平静的话。

“你想听我说什么呢？因为拥有过最好的，所以我无法接受任何其他的选择？”

鹿嘉知道如果他再开口，下一个问题必然要问傅旭尧，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选择不告而别，但从任何角度看这都不是一个合适的问题，所以他只能闭嘴不说话，低头认真观察雷达界面。

依旧是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威胁存在。如果不是“无畏号”严重受损的引擎告诉他们这一切是真实的，雷达下的这片星空此刻看起来就像是安静又温柔的怀抱一样。

安静的船舱里只有傅旭尧一下一下用磨石划过刀刃的声音，鹿嘉听得有些犯困。这样长时间的执勤一直有些让人疲惫，而他又不适时地捡回了在傅旭尧身边有些放松的习惯，这让鹿嘉更加觉得难熬。

鹿嘉暗暗想着，有时候也不是不羡慕哨兵们那样出色的体格，更何况绝大多数时候，在战场上向导要无条件地配合哨兵，无所谓是否存在着体格上的差距。

“你可以休息一下，”傅旭尧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向鹿嘉，“这几天你累计睡眠的时长大概都没有超过12个标准时吧？”

鹿嘉一楞，马上拒绝说：“不必，我们还在执勤。”

傅旭尧听他这么说，哼笑了一声，反问：“执勤？”

红色几乎完全消退了，这让傅旭尧的眼神看起来有种特别的温柔，鹿嘉听得懂他反问里的意思，在过往无数次的执勤任务中，鹿嘉睡在“小鹿号”副驾驶座上的次数多到几乎数不清，那时候他从来没有计较过是不是在执勤。那时候只有对身边哨兵的无限信任，即使时刻准备着奔赴烽火，依旧无时无刻不感到安心。

这样的心情，此时此刻真的还能找回来吗？鹿嘉自己都很怀疑。

傅旭尧倒也没有继续坚持，只是收起了匕首，转而认真看向了雷达。鹿嘉在这极致的安静中苦苦支撑，终于还是熬不过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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