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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鹿嘉点了点头，他觉得眼睛很干，眨了眨却疼得几乎要滴下眼泪。

“那不是一个机会，那是一个死亡陷阱，更是一个警告。我当然希望你活着，所以我不想你去。可我也不明白，不接受这个任务就意味着要分手吗？虽然说起来不光彩，但是拖着又怎么样呢？”

傅旭尧沉默了，他低下头，动作轻柔又缓慢，试探着鹿嘉是否会拒绝，直到他将额头抵上鹿嘉的额头，两个人用这种姿势贴在了一起。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了，却能感受到毫无间隙的亲密。

“如果我不接受任务，又不和你分手，那么你将会被迫进入强制匹配程序。鹿嘉，有一点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可以不和你在一起，但我需要你安全、健康，可能不那么快乐，但不会被活生生逼疯或者被彻底毁掉。”

鹿嘉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但那是傅旭尧说的，他的哨兵为此离开了他，他相信傅旭尧做出决定前已经百般确认过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强制匹配……说得真好听。”鹿嘉闭上了眼睛，将更多的重量依靠在了傅旭尧的身上。

强制匹配是在资源争夺最激烈的年代诞生出来的古老制度，那时候向导的进化之路上还没有出现能够实现多人链接的疗愈向导，而以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和哨兵们协同作战，令向导的死亡率居高不下。在这种难以为继的失衡形势中，强制匹配的制度在向导们的极力反对中还是被通过了，所有人都希望以向导的牺牲来换取战斗的胜利。

可是这个制度被向导们反对是有理由的，它不仅仅是强制分裂链接，指数倍增加向导的精神力消耗这么简单，匹配的过程中诱发的发情热会让哨兵失去控制，多人强制匹配最终往往都会失控。除了对向导精神域的摧残，随之而来的还有肉体上的凌虐，被lj、被分享、被透支精神力，每一次强制匹配都是对向导从身到心的无底线消耗，无异于饮鸩止渴。也正是因为这样，向导族群的求生欲催化了疗愈向导的诞生，而度过了资源争夺最紧张的时期，这个明显在过度消耗向导的制度也最终被遗忘在了历史的洪流中。

鹿嘉没有想到为了威胁他和傅旭尧，军方和“塔”竟然将这个早已淘汰却还没被废止的制度从历史的垃圾堆里找了出来，放在傅旭尧面前恶心他。

傅旭尧索性将自己了解到的事一并告知：“那几年母星的社会矛盾有目共睹，向导和哨兵群体间渐渐有了不满的声音，不甘心被安排的一生。普通公民之间同样民怨沸腾，如果向导和哨兵不甘心奔赴战场，他们又为什么要纳税供养呢？在这种关头，军方和‘塔’又怎么会容忍我们高调地反抗，争取我们想要的自由呢？更何况，你是近10年以来最出色的S级疗愈向导，如果你不能被物尽其用，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鹿嘉讽刺地笑出了声，冷冷地说：“可惜了，谁都没有想到我们如他们所愿地分开了，S级疗愈向导却成了一个废物。”

傅旭尧沉默不语，这结果固然充满了讽刺，对鹿嘉来说却是加倍残忍，失去了爱人，还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天赋，却不知道该让谁为他受的罪负责。

“你没有告诉过我。”鹿嘉控诉的声音很柔软，因为他其实并不想指责傅旭尧的隐瞒，他只是在惋惜不明不白的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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