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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傅旭尧没有和他争辩，只是把人又往身边带了带，抱紧了他。

“走了，出去休息一会儿。”

残骸内的温度开始降低了，从偶尔路过的舷窗看出去，恒星的光辉渐渐变淡，E-1999的夜晚又要降临了。

空气含氧量重新回升，鹿嘉的呼吸渐渐稳定，精神略微恢复了一些。

“昼夜交替这么快，”他说，“总有一种白驹过隙的沧桑。”

傅旭尧应该是没明白鹿嘉在感慨什么，诚实地说：“这里的原住民应该习惯了，他们对时间的表达方式可能和我们不同。”

鹿嘉忍不住无声笑了一下，拍了拍傅旭尧的手示意他可以自己走了。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和我见面时说的话吗？你的脑回路有时候太直了。如果我真的和传闻里一样冷冰冰的不好接近，那你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恐怕就要是负分了。”

傅旭尧不肯放开鹿嘉，继续架着他走，让他省力，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看见。

“别再说话了，”他阻止鹿嘉，“省点力气吧。我当然记得我说的话，前不久不是又说过一次吗？我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会是他们说的那种个性，你走出礼堂的时候，整个人又轻快又好奇，骗不了人。”

鹿嘉听话地闭上了嘴，心里却在称赞傅旭尧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不知道是极高的匹配度让他们天然拥有如此高的默契，还是这种默契给了他们这样高的匹配度。

他们走出残骸时，渐渐沉下地平线的恒星正好还留有一线余晖，傅旭尧和鹿嘉沉默地看着最后一点光消失在地平线上，红隼在头顶盘旋，鸣叫着落到了傅旭尧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脸颊。

“比起我来，它更喜欢你。”鹿嘉说。

“它就是你。”傅旭尧抬手，亲昵地摸了摸红隼的喙，然后对着鹿嘉说，“找地方吃东西，然后休息。你睡4个小时，然后轮换我休息2小时，随后我们回另外半边取物资，分析痕迹，再确定行进方向。”

鹿嘉没有异议，接过傅旭尧抛过来的营养剂灌了下去，然后看着傅旭尧测风向，寻找避风且单向视野比较好的休息区域。

他们躲在了残骸撑起的一片角落里，傅旭尧用保温毯搭建了一个软窝，在中间增加了保暖用的移动热源，帮助鹿嘉抵御夜间的低温。

鹿嘉喝完自己的营养剂，从补给当中找了一些固体食物给傅旭尧吃。

“你的咀嚼功能都要退化了，”他说，“吃点东西。”

确认了补给状况让傅旭尧不再推辞补充能量，鹿嘉知道傅旭尧其实很饿了，所以看他开始吃，就趁他快吃完时又多给他一些，这样反复几次，充分投喂。直到他判断傅旭尧补充得差不多了，这才拍了拍手，缩回了傅旭尧搭好的软窝当中。

谈不上舒适，但是很暖和。

红隼被鹿嘉留在了空中，这意味着他的大脑有一部分不能休息，必须保持活跃，但空中的观察优势是不可替代的，所以傅旭尧也没有反对。

鹿嘉在睡过去之前看到的画面就是傅旭尧和他的金狼并肩坐在自己面前的背影，随后他便被一种温暖的黑暗给吞噬了。

尽管精神体还留在空中观察，但鹿嘉睡得很沉，没有梦境，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尖锐的鸣叫在他的精神域内炸响，他突然从梦中惊坐起来，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傅旭尧回头，一眼看到鹿嘉警惕的神色，肢体语言立刻变化，整个人都绷紧了，充满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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