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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尼鲁盯着鹿嘉的样子，像是想用眼神射穿他。鹿嘉感受得到尼鲁的情绪滂沱而复杂，但无法理解。

“比你想象得多。”尼鲁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

鹿嘉为这个答案感到疑惑和震惊，但他不能在交谈中流露出太过强烈的情绪，只能尽量冷静地询问尼鲁：“你对他们了解多少？为什么判断他们就是我的同胞？据我所知，我们并没有向E-1999派遣过哨兵。”

“哨兵？”尼鲁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我听过这个词。”

尽管尼鲁说的内容和鹿嘉所知的信息矛盾，但他莫名觉得尼鲁没有在撒谎，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巨大阴谋的边缘，眼前迷蒙的灰色是从中心点弥漫出的黑。

“是的，哨兵，”鹿嘉说，“我们称呼这种强大的士兵为哨兵。在我们的母语中，‘哨兵’最开始是指在战斗开始前预警军队、执行警戒任务的士兵。这些强大的战士在人类即将踏上毁灭道路的时候，为人类吹响了哨声，警醒并保护者族群，是值得尊敬的人，所以我们称呼他们为哨兵。”

尼鲁讥讽地笑了笑。

“你们的英雄，对我们来说是可怕的敌人。他们在地面上横行，屠杀政要、毁灭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设施，最终使得我们的社会秩序瓦解。这样的士兵，我是在看不出来‘保护’的意味，他们对我们来说只代表着毁灭。”

鹿嘉摇了摇头，解释说：“你看，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我不相信我们会看到如此截然不同、互相矛盾的两群人。他们真的是我所说的哨兵吗？他们会不会被控制？或者他们仅仅是在服从命令？我不知道，我想你也不知道，但我们可以搞清楚。”

“来不及了，鹿先生，”尼鲁居高临下，看着鹿嘉的样子像看着一个天真的孩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躲入地下吗？你们的族人发现了一种特定波长的射线，对你们无害，却会杀死我们的细胞，轻易造成我们的死亡。他们在地面上大范围架设这种装置，屠杀我们的族人。我们为了躲避，才不得不分成13个防区迁入地下生活。但是我们并不是穴居的种族我们需要光芒，需要气流，需要自由地呼吸。我们一定要夺回属于我们的星球、属于我们的地面，而反攻的号角即将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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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嘉被士兵们带出谈判的房间，发现他们并没有把自己待会原来的囚室。他被带进了一间起码看上去像是招待客人用的套房中。房间只有一扇门，打开是客厅连带着两个卧室和配套的卫生间。傅旭尧已经在房间里等他了。

押送鹿嘉的士兵把他送进了房间，毫不避讳地当着他们的面把房间门锁上了。考虑到尼鲁刚刚的发言，鹿嘉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信任是很自然的事情。

金狼看到傅旭尧，走上前去围着他的腿绕了一圈，随后又回到了鹿嘉的身边。鹿嘉摸了摸金狼的脑袋，走到傅旭尧身旁、用岩壁凿出来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傅旭尧身上的束具已经被拿了下来，鹿嘉问他：“是谁和你谈话的？”

“没有人，”傅旭尧说，“你们谈话期间，我在一间空屋子里被四把枪指着脑袋。”

鹿嘉一怔，开始感到后怕。刚才的谈话如果出现任何差池，等待傅旭尧的就可能是四颗子弹，而这个混蛋居然什么都没有表示过。

“我们之间有稳定的链接，”鹿嘉有些生气，“你可以让我知道的，你应该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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