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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尖锐的嗡鸣如同刀子一样直接扎进了傅旭尧的脑子，那种巨大的刺激带来的可怕负担令精神域发生了巨大的震动。

尽管如此，傅旭尧看起来也仅仅只是眼睛更红了一些，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除此之外他甚至连站立的姿势都没有改变。

没有人能洞穿傅旭尧的痛苦，除了鹿嘉。

稳定但还不够强大的链接源源不断地共享着傅旭尧对于感官过载的感受，也共享着傅旭尧的抵抗。

鹿嘉因为傅旭尧而不再怨恨精神力的失去，也因为傅旭尧而再次怨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

傅旭尧握紧了手里的刀，鹿嘉没有错过这个细微的动作，他知道傅旭尧需要用别的方式去分散注意力，缓解感官过载带来的沉疴堆积，以免大脑为了自我保护而直接切断所有感觉输入。

但这个方法不能是杀戮！

鹿嘉清醒地意识到这是多么微妙的一刻，如果他不能帮助傅旭尧，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傅旭尧往黑暗面狠狠滑落一次！

向导拉住了他的哨兵，红隼振翅而起，在空中悬停啸鸣。清亮的长啸声冲破了高频声波的笼罩，如同穿破迷雾的光芒，吸引着哨兵的注意力。

在这样不合适的场合、不安全的境况下，鹿嘉嘱咐了泰一句：“情况不对就扔你的发射器炸弹。”随后毅然决然地闯进了傅旭尧的精神域。

暴风和狂浪此起彼伏，在一片喧嚣中，精神域的主人站在冰海上沉沉地望着汹涌的海面，目光似乎穿透了海水望向了深处的黑暗。

鹿嘉心里狠狠地拧了一下，红隼便随意而动，在傅旭尧的上方盘旋，一声一声地鸣叫，想要唤醒哨兵的意识。

傅旭尧没有动，他很少会忽视鹿嘉的存在，但现在他像是眼里完全没有鹿嘉一样，对红隼的呼唤毫不理会。

精神域外是战场，精神域内同样是一场角力，只不过在这里鹿嘉要独自一人面对引诱着傅旭尧的黑暗面。

“傅旭尧！”红隼的嘶鸣得不到回应，鹿嘉张嘴呼唤。他的声音不用太响，因为这里是傅旭尧的精神域，如果傅旭尧想要听到，无论多么轻的声音，都能够精准地进入他的大脑。

“傅旭尧，”鹿嘉说，“不要忽略我，我们谁都不想再失去一次了！所以别忽略我，听我的声音！”

傅旭尧依旧不为所动，说不挫败是假的，但这点挫败不值一提。他已经放弃过一次了，因为不够执着，因为觉得有退让的余地，因为错以为那是傅旭尧想要的，就轻易地放开了手，然后才有了此时此刻的无能为力。那如果现在再放开一次会怎么样呢？鹿嘉在心里冷冷地抹掉了这个念头，他不会去考虑这种“如果”的。

稳了稳自己的心绪，鹿嘉提高了声音质问道：“傅旭尧，你要再离开我一次吗？”

这不是真话，他现在知道了，傅旭尧从来没有抛下过他，离开也是为了守护。但他了解傅旭尧，分开5年之后，他还是那么了解他的哨兵，他知道怎么样刺伤傅旭尧，他不会故意这么做的，但是有时候想把人从浑噩中唤醒，一点疼痛也是有帮助的。

他的话音刚落，像座雕像一样伫立的傅旭尧终于有了反应，哨兵缓缓地转头看向了鹿嘉。顷刻间，暴风和狂浪都和缓了，即使它们还在呼啸，但鹿嘉终于可以踏上冰面，在颠簸中快速地跑到傅旭尧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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