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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鬼王出巡（2）

麦芽在听完高天生的解说以后，很快就跟他们分开，并不完全因为他关心外面的局势，而是他明白，高天生根本也不打算处理这一件事。高天生看起来很放心的模样，他只是留在大厦之中，看着外面的惨状，感慨一下鬼王之力的威力是怎样怎样可怕。除此之外，他甚至没想过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麦芽摇着头离开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担忧看着梁瑞文，可一想到这事因他而起，他便收起了那无聊的担忧。麦芽说，那栋大厦里如今剩下的两个人，都是疯子。高天生见他离开，刚唤住他，就被麦芽瞪了一眼。

高天生有些无辜地耸着肩膀，道：“我不建议你出去。”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建议？”麦芽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不相信高天生能给出什么样有营养的方案的，与其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出去看看还能做些什么。麦芽转过身的时候，却又被高天生叫住。

“如果遇上小鬼王，要命的话，什么都答应他。”

高天生说完，也不知麦芽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只听他冷哼一声，转身就出去。高天生看着他离开，低声说着些什么，靠在一旁的梁瑞文没有听到，但从高天生的反应来看，大约也不是什么好事。

良久，梁瑞文才缓过劲来，他低声问道：“你真的是来帮中市的吗？”

高天生回过头，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随后无奈笑了笑，道：“这句话让你来发问，确实有几分微妙。”

听到高天生的反驳，梁瑞文倒是被噎了一把，但到了如今，他仍不觉得自己错了，如果有机会，他仍想要成为那个握有强大力量的人，而不是成为一个弱者。他隐约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在一点一滴的流失，不单单是他的能力，也包括了他的生命。

这种感觉并不是突然才产生的。梁瑞文想起很久以前，自己遇上过的一个人，是他告诉了自己，他是一个不平凡的人。

梁瑞文当然不平凡，他是西市的异类，一开始，他是一个让人厌恶的“人婴”，到了后来，他明白自己的能力，他并不是一个能力空白的人，而是一个拥有了无限可能的人。那个人告诉他，他能够拥有许多，他也能成为像鬼王那样的人物。

原本，那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慢慢的，那个想法在心里蔓延，开了花，结了果，使得梁瑞文拥有了更大的渴望与信念。

是那个人让梁瑞文知道了盒子的下落，也知道了封印的事情。于是，梁瑞文耗费了许多心血在寻找封印起小鬼王的那个盒子上。他相信，只要拥有了盒子，他就掌握了强大的能力。

那其中的力量，梁瑞文已经感受过了，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力量，可如今他已然一无所有了。

在看到小鬼王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梁瑞文心里也有过疯狂的想法，但很快，那疯狂的想法败给了强大的实力。他被迫冷静下来，以至于到如今他表现得十分淡然，他叹了口气，落在了高天生的眼里，对方冲他笑了笑，那竟也不是带着嘲讽的笑容。梁瑞文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头藏得事情太过复杂，又太过难懂。仿佛做任何事，都毫无逻辑，他像是一个任由事态发展，却不出手的事外人，却又常常露出悲悯的神情，他置身于局中，又置身于局外。

“局中局外不过是看对方是谁罢了。”

高天生的话明显让梁瑞文感到惊讶，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内心的诸多想法，大概已经被他知晓。他原本苍白的脸又白了些许，只见他直愣愣地盯着高天生，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高天生冲他笑了笑，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他站在了梁瑞文面前，又道：“不过我很高兴你能让我知道，这幕后还有人。”

“什么人？”梁瑞文疑惑地打量着高天生，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所指何意。

高天生并未回答，只是笑了笑，转身就打算离开。可没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高天生扭过头看着寸步难移的梁瑞文。他脸上的神情一如早前那般，不见波澜，就像是所发生的事皆与他无关。

“有一句事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小鬼王想做的事，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拦，这与想置身于何处无关，因为在强大面前，任何事物都是那样的渺小。”高天生话音一落，便随手指着窗外的风景，在一片血色之中，是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居民们凄惨的叫声，若说那是炼狱，它远不及炼狱可怕，但那仍是一片苦海。

高天生说：“外面的一切，便是答案。”

梁瑞文顺着高天生的手指望去，他沉默着，看着大厦之下，四散而逃的人。他原本应该高兴，若是掌握了别人生死的人是他，而非是小鬼王，他内心的空虚便会被满足，可如今看下去，他只觉得十分可笑。楼下如蝼蚁的人可笑，如蝼蚁的他可笑。

而将中市变成苦海的小鬼王呢？漫步于这片凄苦之地的时候，他又是否会得意？

小鬼王倒不似梁瑞文想的那般。他赤着脚，踏过了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他此时的心情十分茫然，又很气愤。他表现得越冷静，内心便越加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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