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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鬼王出巡（5）

楼下，一声接一声的尖叫声响起，也好在此处已经被人隔离开，并未有无辜路人受到伤害。可顶楼之上，未来得及逃离的人，却不似这般好运，那尸体从高处摔下，在落地的瞬间，已经成了肉酱，看起来骇人非常。

几秒过后，惊爆声逐渐平静下来，只见一人一虎从楼顶跳落，稳稳落地。江远山转过身，又幻回人形，他皱眉扫过地上的尸体，又看着轻飘飘落地的小鬼王，一时之间，怒火直烧。

“你太过分了！”江远山上前一步，却被人一把扯住，他回过身，却是文忍冬拉着他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

在文忍冬看来，小鬼王十分暴戾，但他所谓的暴戾，便是源于多年前那段不为人知的恩怨。小鬼王直说了想要见到当初的人，虽然听起来十分荒谬，却迟迟没有对他们下手。而他真正的怒火，是因为江远山刚才所说的话。

“如果我有办法把你想见的人带过来，你就会收手吗？”文忍冬问道。他此时需要小鬼王的承诺。

不想，小鬼王只是嘲讽似得笑了笑，在他看来，如今还想跟他谈条件的人，实在可笑。他摇了摇头，低沉着嗓音说道：“谁说我会收手的？”

“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能想到办法。”

话音一落，不仅江远山愣住了，连小鬼王也愣住了，他看着文忍冬，又说道：“我说，我不会收手。”

“我知道。”文忍冬笑了笑，回身，正好看到了已经赶来的林骨。

只见那人已经累得粗喘气，他上前几步，拍着文忍冬的肩膀，随后，他又走向了小鬼王。故人重逢，总有几分恍惚。林骨看着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说：“好久不见。”

小鬼王却并不想要理会他，他移开了视线，看着在警戒线外一脸惊恐的行人。记忆似乎回到了梦醒之前，中市的人，也曾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他们尖叫着，四散而逃。小鬼王置身于火海之中，早已经被浓烟迷了眼，双眼发酸，眼里蓄着一层水雾，看不清在自己眼前上演的种种。

终于，小鬼王闭上了眼，重回黑暗之中。只是有温热的液体从眼里流了出来。

鬼王曾说过，世人记不住好人，也记不住坏人，时间一长，任何传说都会消失在传说之中，谁付出过什么，都将付诸东流。

“我做厌了好人，便想做一个快活的人，只为自己而活。”

等小鬼王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世间不知过去几载。

在他获得鬼王之力之后，时间对于他来说，成为枷锁，成了折磨，但不代表他便甘心被困住那么多年。直到身边什么也不剩下。

他也终于明白了，鬼王的话，并非虚假。

林骨见人不搭理自己，刚想上前，却被面前已经燃起了大火。是小鬼王挡住了他前进的路。林骨迟疑地看着那团火焰，又看着小鬼王。看起来，他并不似从前那般有朝气，死气沉沉，完全是变了个人。

原先，林骨觉得那是因为他心里头有怨气。可如今看来，却也不止是如此。林骨皱着眉，将腿收了回去，而后，他又看着小鬼王。沉声说道：“给我一天的时间，你想见谁我都找过来给你。”

“这件事与你无关。”

“现在已经有关了。”

林骨冲着小鬼王轻轻一笑，他指着姗姗来迟的同事，又指着围在警戒线外的一圈人，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年一别，我后来爱上了赚钱，我跟高天生不一样，对拯救世人不感兴趣，但他们可都是白花花的钞票呢。”

林骨说话间，文忍冬却是憋不住笑，他瞥了林骨一眼，随后用手将勾起的唇挡住，别开了视线。其余人却不像他那般淡定，只见他们拧着眉，看着林骨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担忧。沈善偷偷伸手戳着林骨的手背。那人回头，冲着沈善挑着眉又笑了笑，似乎在安抚他的情绪，又似乎在为自己打气。沈善见他那样，却是觉得不对劲。

林骨越是如此，说明这事情越是难做。从前，他也总说自己做的事就是为了钱。沈善相信他爱钱，但他的目的只是因为钱，这一点，沈善却是不相信。他不想与高天生成为一样的人，却已然成为了他那样的人。而他所做的，是想守住围起来看热闹的聒噪行人，更想守住这个刚从封印中解脱的人。

沈善刚想叹口气，突然，他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小鬼王的面前，而那人，正用手掐着沈善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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