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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鬼王出巡（10）

林骨闻言，却也没多大的反应。仿佛这事十分的理所当然般，只是如此发生了，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或者说，在林骨看来，高天生便是会做出这种举动的人，若是他不这样出人意料，反而会显得不正常。

风流生看着林骨的表情，淡定的让他不由得叹口气。想来他们师徒二人如此多年。风流生作为外人，说不上希望他们关系变好。只是若夹在两人之间，那便十分尴尬了。

林骨思索片刻，一回头，只见风流生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他不由得苦笑，又将视线移到了别处，他长叹了口气，只说道：“他应该在中市里找什么东西，不出意料应该很快就会出现。”

“为什么？他会去找什么？”风流生皱眉问道。

林骨对高天生的厌恶，风流生始终无法理解，而他对于高天生的了解，风流生更是不懂。有时候他会想，也许是因为太过了解，林骨才会那么厌恶高天生，也那么无法理解他的许多做法。谈不上是多矛盾的一件事，可光是想想便觉得有几分好笑，好笑得有些可悲。

“我猜猜看。”林骨眨了眨眼，故作沉思，良久，他摇了摇头，只道自己想不出来是什么。风流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就是在耍自己，一瞬间，他拳手痒痒似得往林骨脑袋上招呼。

等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已经走远。风流生扫视着四周，只发出了疑问，随后，才注意到走向小鬼王的那群看。他眯着眼，总觉得在暖阳之下看着那样的场景，像极了英勇就义。

只是这么一个念头闪过，便被林骨拍了下脑袋，只说是他想了太多。风流生揉着头，虽然一脸的不爽，却是无力再与林骨争执些什么。他看着远去的人，又看着走在他们身边的文忍冬，呢喃道：“你说小鬼王真的会消气吗？”

“不知道。”林骨几乎是脱口而出。

风流生看着他，随后道：“不是你说……”

“我没见过他真生气的样子。”林骨看着坐在废墟上的人。思绪早已经飘远，哪里还知道风流生此时心情有多复杂。

也许林骨才是心情最复杂的人。

他的视线落在了小鬼王的身上，一些过往也不免随之而来。仿佛昨日，仿佛上辈子。太久远的记忆总让他恍惚。林骨有时候也难免感慨活得太久不是好事。可他的经历总比不过小鬼王，那个人才是被永远抛弃在时间里的家伙。

小鬼王的时间很长，足够他去经历别人所不能经历的事情。他总是笑着说出这样的话。可话音落了后，又会看到他那张落寞的脸。小鬼王会垂下头，长长地叹一口气。与他共感的林骨知道，那种情绪，大概是被世人称之为寂寞。

彼时，高天生仍是他的契约者，那是西市鬼族特有的说法，与之成为契约者的人，能够拥有鬼族的力量，共享他们的寿命，分担他们的伤口。小鬼王失去再多的人，也总不至于孤零零的。那便是他最后的支撑与依靠。

因此，契约者应当是最为关心彼此的人。讽刺的是，将小鬼王封印起来的也正是他的契约者。

林茶儿被文忍冬搀扶着走向小鬼王的时候，心里已经十分紧张。她脸上仍带着笑，只是笑起来有些勉强。文忍冬瞥了她一眼，而后轻声说道：“害怕的话，也可以不笑的。”

林茶儿愣了愣，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只是机械似得点了点头，可那笑意却是一分不减。她抬头看着小鬼王，做着深呼吸，又扫了一眼站在自己左右的人。

林茶儿还是很害怕。其他人也很害怕。包括文忍冬，林茶儿知道，正搀扶着自己，看起来好像十分淡定的人，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平静。

她突然想起了杨随给她的书里所说的，没有人能在鬼王面前保持冷静与平静。害怕是正常的。不得不说，林茶儿确实被安慰到了，仿佛此时不害怕才是一种不正常的表现，林茶儿不由笑出了声。文忍冬看她的眼神，有几分怪异，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已经被吓坏了。

但当林茶儿再次看向小鬼王的时候，她的眼神已经坚定了许多，看起来，倒也不像早前那般，带着恐惧与不安。

“你好。”

林茶儿冲着小鬼王喊了一声。

坐在废墟上的人瞥了底下众人一眼，又将视线收了回去，仿佛没有看到一样。林茶儿松开了文忍冬，拄着拐杖缓步上前，又说了一声：“你好，很遗憾，我的阿祖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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