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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他们这些在职场上摸爬滚打已久的人精，早已经纷纷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这人是真在看书还是在摆拍伪文艺，一眼能够看穿。正因为有着这看穿的本事，程琳语才真的感到震惊。
程琳语忍不住想，杜月白这是不知道他上新闻了吗？作为绯闻事件的另一个男主角，而且是最吸引人眼球的、被包养的那一方，按照正常的情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早就陷入情绪的恐慌之中了才对，为什么他看上去简直比他们这些员工还要镇定，就好像这事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程琳语走过去，轻声对杜月白说：“需要我帮你点一些夜宵吗？今天晚上这里估计要忙活到很晚，我要给他们准备夜宵了。”
作为周褚的秘书，程琳语的办事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好，有口皆碑，她最有能耐的地方，就是无论这个人他什么样的脾气性格，跟周褚是对付还是不对付，程琳语总有本事让对方另眼相看，不乏一些打过交道的公司试探性地来挖人，甚至还有周褚的商业合作伙伴说过，程琳语的存在，就是把周褚那张寒气森森的脸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极大地促进了周褚公司在各方面业务上的合作。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不过能让人说出这样的场面话，也足以见识程琳语的本事了。
杜月白这是第一次见到程琳语。准确来说，杜月白这是第一次踏进周褚的工作场合，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而古舰已经在先前让他心里投了一片阴影，杜月白总觉得这里的人未必那么好惹，在他们眼中，自己估计就是一个靠身子上位的妲己。可是程琳语的语气、神态都给他一种极其自然的感觉，让杜月白的警惕渐渐放松。
“我不吃了。”杜月白摇摇手，说：“今天晚上吃得很饱，谢谢。”
“好。”程琳语妥帖地点头，说：“那我给你点一杯无糖奶茶吧，放在这里，万一到时候饿了，能先顶顶肚子。”
这样的妥帖，自然是好的。
杜月白为程琳语的细心和委婉而惊讶，“谢谢。”
程琳语笑得很舒服，让人如沐春风，“客气了，有需要找我，我先去给他们下单了。”
杜月白收回目光，继续做题。
·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信息的爆点总给人一种有迹可循又无处可捉的矛盾感。
谁也不知道一个信息点会在推波助澜下发酵到什么程度，集体的意识在互联网这个平台给收纳得成为一体，在形式上实现了可以量化的所谓的“集体意识”，微信，电话，朋友圈，社交媒体，处处是信息，碎片的信息密集地出现，或直接或间接地编织成一张密集的网，人人都是网中罗雀，除非你关掉电源，拔掉网线，否则你无处可逃。
陈依依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听到自己的手机不停地震动，震动声根本没有消停，她立即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只有在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的微信才会发出一声接一声的震动，那是不停地有人在给她发消息。
陈依依立即放下吹风机，走过去，拿起手机，打开屏幕。
朋友A：依依，杜月白这个人是你们班的那个人吧？
朋友B：依依，杜月白那个私生子上热搜了！他竟然是恒星周褚包养的情人！这手脚可真够快的！
朋友C：依依，快看微博！
……
陈依依的目光瞬间凝了起来，皱起眉头。
她推出微信，打开微博，在微博热搜榜单上，排在第一名的就是周褚这个名字，后面跟着一个爆字。
陈依依震惊地点进这个名字，跳出来的搜索页面上，是各路人马对这件事的关注和讨论。
有人说：现在资本这么猖獗的吗？一个资本大鳄就可以包养一个还没有成年的高中生了？我们祖国的未来就这么被糟蹋了？
有人说：有一说一，这个总裁好帅啊，我看到他整个人都湿了，我靠，这种男人为什么还要包养未成年高中生？以他的条件，只要招招手，有的是年轻漂亮的男明星爬上他的床吧？不理解。
有人说：为什么都没有人关注周褚背后的周家？听说周家可是一个隐藏的大家族。
也有人发表长篇大论，说：你们为什么都觉得吃亏者是那个高中生？那个高中生我认识的，叫杜月白，你们可能不清楚，这个杜月白之前就已经是恶迹斑斑了，真要说是被周褚给骗了，你们也太嘀咕这个杜月白了，他妈可就是鼎鼎大名的小三，当初爬上了杜承志的床，生下了他这个私生子，这件事大家都不记得了吗？啧啧，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长得就是一副勾引男人的样。
这些热议都有着恐怖的点赞、评论、转发数。
陈依依原本还能保持置身事外的冷静，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新闻给震惊了一下。
但看到竟然有人揭杜月白的底、羞辱杜月白之后，陈依依心头的火顿时烧了起来。
她立即点进那个羞辱杜月白的人的微博头像，看了一圈，头像和简介都看不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她也没有印象，不过，既然这个人对杜月白的事情这么了解，肯定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才对。
陈依依想了想，在这个人的微博内搜索关键词：杜；周；P市……
一个个关键词试出来，陈依依终于在其中一条微博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微博内容是：和姐妹一起喝下午茶，今天也是精致的猪猪女孩。
陈依依打开照片，看到了一张合影。
合影里是四个女孩，恰好其中有一个她认识，是她这个圈子里的一个小姐妹。
陈依依立即把这个人的照片和微博头像截图，发给这个小姐妹，问：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小姐妹回过来一个问号。
陈依依皱眉。
小姐妹：依依，你竟然不知道这个微博是沈玲的吗？
陈依依看到沈玲两个字，眉头皱了起来。
竟然是她。
陈依依知道了发这条微博的人是谁以后，没有立即动作，而是思索片刻，决定先给杜月白打个电话。
她眉头一皱，在等杜月白接电话的时候，骂：“平时看你挺聪明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这么蠢？新闻都发酵这么久了，你不知道赶紧站出来澄清一下吗？正要等到所有人都把你当成被包养的情人吗？”
电话接通。
“喂？”杜月白的声音如清冽的山泉。
陈依依心头的暴躁和恼火瞬间被抚平了一些。
她问：“你知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知道。”杜月白说。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陈依依问。
“做题。”杜月白答。
陈依依眨眨眼睛，声音音调陡然提高，“做题？”
这个回答简直要惊掉陈依依的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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