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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你怎么来了？”江兰看到杜月白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惊讶地坐起来，问。
杜月白瞪了他妈一眼，说：“你还说！你说我为什么过来？”
江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有点躲闪。
“明天做手术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杜月白把书包放下，又瞪了他妈一眼，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做手术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哎呀，就一个小手术。”江兰一副这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语气，说：“没有什么的嘛。”
杜月白被他妈这语气气得够呛，说：“什么叫就一个小手术，没有什么的？再小的手术也是手术，你之前答应得好好的，只要做手术，一定会给我打电话告诉我！”
江兰自知理亏，不再为自己辩驳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错了。”江兰瞪了杜月白一眼，“你怎么这么厉害呢？就不知道让一让我啊？我可是个病人。”
杜月白冷笑一声，“这个时候知道你自己是病人了？平时怎么没觉得你有这觉悟？”
他打开书包，拿出试卷，说：“你安静，我要做试卷了。”
“你跑这里来做什么试卷？赶紧回去做。”江兰说，“要你陪在这里干什么？”
杜月白充耳不闻。
江兰见杜月白不搭理她，叹了口气，说：“你还把不把我当你妈了，都不理我。“
“你反正没有把我当儿子，我干嘛把你当妈？”杜月白怼了回去。
“你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没有把你当儿子了？”江兰很不满地瞪了杜月白一眼，“没良心。”
“哦，哪个当妈的做手术都不跟自己儿子说一声啊。”杜月白说。
江兰怒了，一拍被子，“还有完没完？”
“没完。”杜月白戴上耳机，“不要再吵我做题，你明天做手术，早点睡觉休息。”
江兰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杜月白提过来揍一顿。
但是杜月白真的开始做题了，江兰也不敢去打扰杜月白了。对自己这个儿子，江兰再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了，除了臭屁了点，嘴巴厉害了点。不过这样也好，江兰心想，这样的话，以后不会吃亏。
江兰闭上眼睛，想到明天的手术，心里边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安。
但是这点不安在她重新睁开眼看到杜月白写作业时的背影后，又释然了许多。
有什么好不安的，就算手术失败了，杜月白也已经成年了，她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江兰这么劝着自己，劝着劝着，本以为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情绪了，结果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颗眼泪出来。
真没出息啊。
江兰心里面骂了自己一声。
连自己儿子都比不上。
·
手术这一天，杜月白没有去上学。当然，当着他妈的面，他还是装出了一副去学校的样子，在医院食堂吃过早餐，回来陪着江兰。
江兰催促他赶紧去上学。
杜月白说：“我知道，我等下就去，别急嘛，我再陪你一会儿。”
江兰眉头皱起眉，瞪着眼睛，骂：“我要你陪什么陪啊？赶紧去上学，你陪在这里能干嘛？除了给我添堵，没有任何作用。”
正骂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杜月白认识他，他也是江兰的主治医生，杜月白见过好几次。
“看到你还有心情骂你儿子，骂得中气十足，我就放心了。”主治医生走进来，笑呵呵地说，“虽然手术问题不大，但很多病人心态不行，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你的心态保持得很好啊。”
江兰看到医生，反倒不好意思了，露出赧然笑容，说：“让您见笑了。”
“挺好的，有你儿子陪你说说话，放松一下心情。”医生说，“我来检查一下你今天的情况，没有问题，我们今天就正常进行手术，一切顺利的话，只用两个多小时，不复杂。”
杜月白站起来，朝医生鞠了一躬，说：“医生，拜托您了。”
弯腰鞠躬的时候，杜月白有一种妈妈马上就要被推进手术室的感觉，手掌心都麻了。
医生点点头，说：“那我先给你妈妈做一下基本检查，你去外面等一下。”
杜月白立即应声，背起书包，说：“那我就直接去学校了啊，妈，你要是紧张就给我发微信。”
江兰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给杜月白，“滚，你才紧张！有这么好的医生在这里，我紧张个屁。”
中气十足地吼完之后，江兰又冲医生露出的娇羞之色，说：“抱歉，让您见笑了。”
杜月白：“……”
·
杜月白当然没有走，他就站在楼下，等手术开始之后再上去。
江岩打来电话，问：“吃早餐了吗？要不要给你带？”
杜月白说：“吃过了。”
“那行，我们马上就过来了。”江兰说，“你在哪？”
“我在一楼。”杜月白说。
医院里人来人往，杜月白又是最近的“红人”，为了避免为别人认出来，造成混乱，杜月白都戴着口罩和鸭舌帽。
还好，他到底不是明星，戴上这两样东西之后，也就没有人认识他了。这种装扮在医院也不奇怪，很正常。
当周褚和江岩两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以后，才是真正地引人注目。
杜月白朝他们挥了挥手，周褚和江岩两人走过来，周褚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说：“昨天忘记给你带换洗的衣服了。”
杜月白惊讶地接过袋子，没有想到周褚这么细心，竟然连换洗衣服这种事情都注意到了。
“谢谢哥。”杜月白说。
江岩说：“我已经跟医生联系了，上去吧。”
周褚点点头，说：“走。”
三人上了楼，从另一边进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还没有回来，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他带的学生。学生很年轻，戴副眼镜，应该是认识周褚和江岩，开门见到他们两人，直接把他们迎了进去，请他们坐下，还给他们拿了三瓶矿泉水。
杜月白坐在沙发上，因为紧张，两只手情不自禁地握在了一起，互相摩挲。
周褚见状，拿起茶几上的一瓶矿泉水，塞到杜月白手里，说：“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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