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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周日，杜月白起了一个大早，给刘宇发消息：别忘了今天的约啊。
刘宇回：记得呢。
杜月白坐在门廊上背书。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是今天的太阳却很和煦，金色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很舒服。
他把一章历史从头到尾梳理好，用自己的话口述了一遍，然后跟书上进行校正，确认没有问题以后，今天的“晨练”就结束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从门廊木地板上站起来，一回头，却看见周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就靠着门框站着，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安静地啜饮。
杜月白冲周褚笑了笑，喊：“哥，你什么时候站到我后面来的。”
周褚说：“不久，你背完了？”
杜月白点头：“背完了，今天还要去见程青州学长呢，约的早上十点见面。”
“嗯。”周褚点头，说：“现在才七点不到，早餐吃什么？”
今天周日，杜月白不用去学校，周褚也没有安排工作，难得空闲，周褚也没有让厨师过来做早餐，而是打算自己做。
杜月白想了想，说：“有点想吃面条，拌面。”
周褚点头：“等会儿给你做。”
杜月白笑了起来，“是葱油拌面吗？你下的葱油拌面特好吃。”
周褚点头。
杜月白欢呼一声，拿着书进了屋。
周褚站在门边上，看着外面庭院里的树木，安静地喝完咖啡，才转身进去。
周褚很少下厨，他也不太会做菜，只不过有时候饿了，又懒得等外卖，会给自己做个拌面，做的次数多了，味道也就渐渐地练了出来。
杜月白把一碗面全给吃光，才意犹未尽地说：“真的好吃。”
一锅面，三分之二给了杜月白碗里，结果杜月白全给吃光了。
周褚笑了笑，说：“你还喝得下牛奶吗？”
“喝得下。”杜月白点头，“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当然喝得下。”
他拍拍肚子，说：“不要小瞧我。”
周褚翘起嘴角，“我没有小瞧你，我只是担心你吃撑了。”
杜月白：“不会， 不会。”
吃过早餐，杜月白继续做题。
周褚也没有出门，坐在书房看项目书。
直到早上九点，江岩过来接杜月白。
“我走了，哥。”杜月白摇手，“拜拜。”
周褚点头：“晚上回来？”
“回来。”杜月白点头，说：“你晚上也在家里吃晚饭吗？”
“嗯。”周褚说，“想吃什么发给我，我让厨师做。”
杜月白点头说好。
·
相比起周褚的和颜悦色，江岩的态度就没有这么好了。
江岩非常不耐烦地瞪着杜月白，说：“我说说你，烦不烦？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让二少去叫古舰来接你？非要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周日就很闲是吧？”
杜月白：“……这不是跟你熟嘛。”
他又说：“而且，我又不喜欢古舰。”
江岩气急败坏，说：“你不喜欢古舰，你就折腾我是吧？你不喜欢他，你倒是多差遣他啊。”
杜月白：“……你怎么这么不耐烦呢，接我一下怎么了？”
江岩：“别跟我撒娇，撒娇没用。”
两人一路你一言、我一语，杜月白搞了半天才把江岩的脾气给安抚下来。
简直郁闷。
杜月白忽然问：“岩哥，你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呢？”
江岩：“干你屁事？”
杜月白说：“我真的觉得你脾气越来越大了，不会是憋的吧？”
江岩气得七窍生烟，“你大爷憋的！”
“我觉得你还是快点找个女朋友吧。”杜月白说，“真的。”
他一副肺腑之言的语气。
至于为什么是女朋友，不是男朋友？
杜月白心里面冷笑，就江岩这脾气，妥妥直男。
·
他们和程青州约的地方在学校边上一家咖啡馆里，杜月白和刘宇两人提前到了咖啡馆。
刘宇有点紧张，说：“等会儿我们见到学长，该怎么称呼他啊？”
杜月白说：“就喊学长好了。”
上午的咖啡馆，人并不多。金色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把整个室内都烘得暖洋洋的。
杜月白和刘宇两个人小声说着话，不知道过去多久，咖啡馆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年轻男生戴着墨镜从外面走进来。他穿着一件棕色的夹克，非常帅气的样子。杜月白看着他，把他和照片上的程青州对应起来，立即站起来，朝他摇了摇手。
程青州走过来，摘下墨镜，露出了他比明星们还要精致的面孔。
“月白是吧？”程青州冲杜月白一笑，眼睛里有浅浅如月光般的笑意。
杜月白说：“青州学长您好，我是杜月白。”
他又拉过刘宇，说：“他是我的同学，刘宇。”
“你们好，我是程青州。”程青州说，“坐吧。”
侍应生走过来。
点好咖啡以后，程青州注意到杜月白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徘徊，笑问道：“你一直盯着我看，是因为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杜月白连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您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程青州笑得更开心了，说：“咱们之间就别用敬称了，王老师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你可比我之前的情况好多了，连我最后都能考上P大，你们肯定也没有问题的，我听王老师说，你们都在准备P大的自招？“
杜月白点头，说：“我们也是听说每个大学的自招情况都不太一样，所以想请教一下您，P大的自招我们可以着重复习一点什么。”
程青州说：“我不是通过自招进去的，不过我帮你们打听了一下，对了，这是过去两年我们学校几个参加自招的学院的试题，你们看一下，你们是学的文科，对吧？”
程青州从他的牛皮白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到杜月白和刘宇面前，说：“这份资料不要外传。”
“好的。”杜月白点头，“明白。”
“今年的话，估计十二月份就会联系你们，让你们选择学院和专业，然后再在一月份进行复试。”程青州说，“我们P大其实建校时间不长，但因为学校在发展上投入了很多资源、很大力度，所以，这些年发展得很快，也发展得很好，自招的复试是面试的形式，一般会抽取一些题目，让你们现场作答。面试答题呢，跟高考这种试卷答题不太一样，你们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自主招生这种考察的话，他们往往只有一个参考答案，而没有一个标准答案，这就意味着，其实哪怕你答出了参考答案，如果你的表现不太让面试官满意的话，分数也不一定会高，这跟高考截然不同。”
杜月白和刘宇对视一眼。
杜月白问：“青州学长，为什么如果我们答出了参考答案，分数也不一定会高呢？参考答案应该也就是更靠近标准的答案了吧？”
程青州笑着说：“这就是大学跟高中的区别了，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你在高中学的是一加一等于二，而你在大学需要学习的是，为什么一代表的是一，等于代表的是等于，而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不等于三，这个量化的标准是什么？这个世界上量化的东西又是否都是可以等量量化的……”
杜月白和刘宇懵了。
“其实说白了，面试官们基本上都是教授，教授们欣赏勤奋的学生，努力的学生，但他们更加欣赏有创新思维的学生。”程青州说，“因为大学从本科生到硕士再到博士，其实就是一个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过程，越往某个方向走，越没有前人给你栽树，需要你自己去测量土地，发掘适合种树的地方。这就意味着，参考答案，往往只是给面试官们一个方向，一个思考的方向，如果你从这个问题推导出这个答案的思维过程太过僵化，又或者是完全照本宣科，经验主义，那在这些教授们眼中，你的思维还不够活跃，不够创新，活跃和创新又往往不是大学能够教给你的，而是你在从小学到高中的学习过程中，逐渐培养出来的一种好的习惯——这跟高考的模式相悖，但又是大学所需要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成绩好的学生最后却在自招面试中折戟沉沙，有很多你们以为考不上的学生，最后却能够跌破众人眼睛地拿到加分的原因。”
程青州一说话，杜月白和刘宇两个人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当然了，一般成绩和自招的结果还是呈正比的。”程青州说，“那种最后折戟沉沙的学霸们也是极少数，是已经完全钻进死读书这种牛角尖里面去了的学生。”
杜月白嗯了一声，点头，“明白了。”
程青州笑着说：“其实你把你们的成绩发给我以后，我就想跟你们说，以你们这样的成绩，就算没有自主招生，考P大也没有问题的，尤其是你这个同学，刘宇，我估计如果你愿意报考P大的话，招生办的人现在就愿意来跟你签意向合同，给你提供丰厚的奖学金。”
刘宇震惊地眨了眨眼睛，“啊？”
程青州说：“P大没别的，没有历史底蕴，也没有丰富的学界资源，纯粹就是靠钱砸出来的学生，招好老师，招好学生。”
杜月白问：“那P大，学长，你喜欢这个学校吗？”
“喜欢啊。”程青州点头，“我当然喜欢，我最好的几个朋友都是在大学认识的，你们可能也听说过其中一个，龚丰源，大明星，就是跟我一个寝室的。”
杜月白惊讶地说：“龚丰源也是P大的啊？”
“嗯。”程青州点头。
程青州说：“你们要是最后真的去了P大，到时候我在P大再请你们吃顿饭，介绍你们认识一些老师和学长学姐，他们都是很厉害的。”
杜月白连忙点头，说：“谢谢青州学长。”
“别跟我这么客气了。”程青州说，“你总是跟我道谢，我心理压力大。”
程青州摆摆手。
杜月白不好意思地挠头。
就在这个时候，程青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程青州对杜月白和刘宇说。
他们连忙点头。
程青州接通了电话，语气甜甜糯糯地说：“朝英小哥哥，你给我打电话查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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