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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你？”

陈依依听到宋敏的质问声，循声看去。

傍晚的教室，已经关了灯，只剩下窗外的橘红色夕阳照进来，斜照在教室里每一个学生的脸上。

光线切过的地方，一半光亮，一半阴影。

刘莹正好就站在这条切割线上，一半暴露在夕阳里，一半沉默进阴影中。

她脸上露出了恶毒的笑容，说：“杜月白，我都已经被你害得这么惨了，你还诬蔑我吗？”

刘莹用一种平静的恶毒看着杜月白，说：“你想把我逼得退学，是吧？”

杜月白摇头：“你的伪装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了。”

杜月白说得没有错，教室周围所有人都用一种不相信的目光看着刘莹。

经过几次事件，越来越多同学已经不再相信刘莹，她的真面目暴露了一次又一次，已经让很多同学开始厌恶她，甚至恶心她。

刘莹：“这就是你要诬蔑我的原因吗？”

“这不是我诬蔑你的原因。”杜月白摇头说，“而是事实如此，F大招生办一位姓雷的老师，你应该熟悉吧？”

刘莹脸色蓦地一变。

杜月白问：“无论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你做了这件事，就已经牵连到了她，也许在她看来，只是帮自己的侄女一个小忙，帮你报仇也好，帮你出气也好，总而言之，现在被发现，她得付出代价。”

刘莹脸上平静的恶毒突然扭曲，五官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凌厉。

“你想要做什么？”

杜月白摇头，平静地看着她，说：“你看，我说了，我没有诬蔑你，我也不打算做什么，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接下来她会付出什么代价，你不应该问我想要做什么。”

说完，杜月白就抬起头，看向了陈依依。

陈依依在班上同学心目中的女神形象虽然已经破灭，可是她从小接受的仪态培训让她即使是放学后，这个时候，也依然挺拔着上身，脖子笔直，身上散发出一种普通女高中生没有的沉稳气质。

她收到了杜月白的目光，也明白了杜月白的目光。

这件事的受害者是陈依依，如果学校没有为陈依依作证，或许她真的会被取消F大的资格。

陈依依心中的怒火，从她对宋敏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她轻蔑地看了刘莹一眼，说：“你也不用问我，每一个人都要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刘莹脸色煞白，终于恐慌了。

那是她的小姨，如果她的小姨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以目前对这种弄虚作假事情的严打情况来看，小姨很有可能会被通报批评。

这对于一个在事业单位工作的人来说，不弱于陨石袭击。

“陈依依，我错了。”在巨大的恐慌之下，刘莹不敢再辩驳否认，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无论是跟陈依依比，还是跟杜月白比，她永远都只能坐匿名举报的那一个。

她无法像他们一样堂堂正正地和对手正面刚，也没有他们的底气，要求每一个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刘莹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她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地对陈依依出手？

陈依依是谁？

刘莹忽然嘴角一抽搐，冲到陈依依面前，一脸哀求。

“陈依依，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求求你，不要追究我小姨。”刘莹一边哀求，一边流下了眼泪，她从前那些嚣张的气焰、不可一世的嫉妒都纷纷消散。如果她小姨的工作真的被她连累，她家里会怎么惩罚她？刘莹的心底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她必须用力地往上爬，才能不让自己被黑洞吸进去。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最终烙进了众人心中。

·

“刘宇，你能理解刘莹的脑回路吗？”从教学楼出来，杜月白脑海中还回闪着刚才刘莹苦苦哀求陈依依的那一幕，他心里面没有除之后快的喜悦，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嘲讽。一个人可以说变脸就变脸，一个人从颐指气使、不可一世到完全丧失尊严、苦苦哀求，竟然也只需要一秒。

杜月白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仅仅为了报复陈依依，就拉着她的家人面临风险。还是说，她和很多人一样，觉得这些风险固然存在，也绝对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刘宇注意到杜月白今天的话有点多。

他说：“月白，这都跟我们没有关系，刘莹想做什么，陈依依想做什么，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刘宇说：“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杜月白叹气，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

这天晚上，元音回到小姨家，想到今天调查的事情，洗完澡以后，敲了敲班阑的门，进了班阑的房间。

她拉了把椅子在班阑身边坐下，说：“你们班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班阑疑惑地看了自己表姐一眼，问：“我怎么觉得你在打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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